金局長原是市環保局長,在位期間,利用職權撈了不少名人字畫。具體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據說還有馳名中外的著名畫家齊白石、徐悲鴻的真跡。
退休之后,他視這些東西為無價之寶。并在家中專設一間“賞畫室”,墻壁上掛滿款式不同、色彩斑斕、琳瑯滿目的畫作。并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欣賞、把玩、索買、交換等活動中……
一天上午,金局長家門鈴急促振響,老伴開門一看,眼前是兩個衣著時髦的陌生帥小伙兒,一個滿抱畫軸,一個手持羊角錘。他們面帶微笑,謙和地問:“師母,金老師在家嗎?”“哎,他有事出去了!”局長老伴一邊答話,一邊把二人讓進客廳。
尚未坐定,持羊角錘小伙自我介紹道:“我們是市美術學院的學生,專來送畫的。金老師是我院常客,不斷與我們溝通、交流;還應允幫我們推銷習作,給解決學費問題。”說話期間,抱畫軸者極少插話,只是頻頻點頭,隨聲附和。
“好吧,咱們長話短說”持錘者接著講:“金老師不在家,畫先擱這兒,待老師回來,他就知道是咋回事啦!”
說時遲,那時快,他倆迅即走進畫室。三下五除二,干凈、麻利變魔術似地將墻上幾幅掛畫摘下,卷好置于桌上。順勢換上他們自己帶來的新作。
不到十幾分鐘,他們便告辭:“師母,我們走了,這不,還有幾幅畫要給另一個老師那里去送!”話間,瞬即隱去。這邊,局長老伴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咋回事呢。
下午,金局長不知在哪里喝得醉醺醺地回來。沒等老伴把上午發生的事說完,他便滿臉疑惑地一步跨入畫室,瞥了墻上幾件陌生畫作,緊接著把桌上幾幅展開,口中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一下驚呆呆地傻站在那里。原來桌上這幾幅與墻上的新作全是同類水平的東西,那被替換下來的幾幅名畫早已被統統卷走。
他越看越煩心,越想越生氣。這時他心里明明白白,自己陷入了騙子們早已設計好的騙局。頓時,他感到血壓升高,兩手發涼,渾身顫抖,一下癱坐在地上……
沉了片刻,老金從地上爬起來,氣急敗壞地朝老伴大發光火,一股勁地數落她警惕性不高,防范意識不強,真假不辨等等。老伴自知理虧,別無話說,只是一遍遍提醒:“趕緊報警,趕緊報警!”雖經老伴數次催促,老金卻心知肚明,猶如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只好無可奈何壓低聲嗓道:“這警能報嗎?這些畫可都是當時那些建筑工頭送的呀!”
世間萬事都是復雜的,它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事情就是這么怪,你越是不愿發生的事,可它卻偏偏發生,也算無巧不成書吧。雖然沒有報警,問題反而并為慢慢消失。
與此同時,該市紀檢、檢察部門聯合調查、偵辦的一起重大貪污腐敗案件,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從一個行賄證人的口供里得知,其也曾給金局長送過數萬元的名畫。據推算,當時正是環保局籌建新辦公大樓之時。因此,在辦案人員約談時,金局長盡管既慚愧又懊惱地大倒苦水,但在鐵證面前,不得不承認收受大量現金的同時,還收受了數幅名畫的事實,只可惜價值連城的畫已被行騙者騙走。
受騙歸受騙,受賄歸受賄,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老金的行為,已被正式納入辦案機關的程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