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趙云再次拜訪了老郎中,老人慈祥地說:“藥引,關鍵就在藥引,這種病我十歲時在山東見過一次。那年正逢日本人入侵東北,師傅帶著我四處行醫(yī)救人。在山東濟南日本人把我們抓走,要師傅救一個日本女子,那女子患的就是這種病!”
“那日本女子得救了沒有?”我急著問。
老人點點頭,接著說:“師傅恨日本人,于是說唯一的辦法就是砍下病人的右手。女子當場昏死過去,醒來后突然大哭大鬧,師傅被女子所感動,為其配了藥方,治好了她!”
我和趙云面面相噓,老人感嘆道:“那女子并非痛的流淚,而是他未婚夫送給她的手鐲不見了。他未婚夫應征入伍遠侵中華,陣亡在我國東北,生前所留給她的只有那只手鐲。師傅說雖是敵對立場,可她對感情的堅貞卻值得尊重……”
謝過老郎中,我和趙云默默出了醫(yī)院。良久,趙云終于傷感滴開口了:“人斗不過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這段時間我來照顧她吧!”我脫口而出,面對趙云的驚訝,我一臉平靜:“我可以打電腦搬回去工作,你給我安排最少量最輕松的活就OK了。說真的,我有點不放心她。”
很快我就搬到了三清山腳底居住,趙雨看上去一臉平靜,但我知道她心里還是很開心的。有誰會喜歡孤獨?更不用說我為她帶來的游戲機和小說了。趙云給她的解釋是我喜歡這地方,能激發(fā)靈感!
除了晚上按時鎖上趙雨的房門,其他時間我們幾乎都在一起。我工作時她就坐在一邊看書玩游戲,或者什么也不做。天氣好時她也帶我上山玩,或是下地種菜下水撈魚。
我常常會有一種幸福的幻覺,這就是我的家,就是我今后的生活。可想起趙雨那古怪的病,我的心一下又跌落谷底。她的笑容越來越來多了,這本是好事,可對于我們一直渴望的藥引來說,確實萬劫不復的災難!
數(shù)月時間匆匆而過,轉眼春節(jié)在即,家里一個勁地催我回去過年。我不得不暫時離開趙雨,當我說要回家時,趙雨眼中閃過一線失望,低聲問道:“你還回來嗎?”我心里一動,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yī)了,干脆騙騙她,于是隨口回答:“不來了,以后你要照顧自己!”趙雨咬咬嘴唇,沒再說什么。
當天夜里,我想看看趙雨的反應,推開她的房門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睡了。我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她落寞的臉孔,遲遲不愿意離去,后來竟趴在一邊睡著了。
朦朧中我感覺全身緊繃繃的,睜眼一看,自己竟被一根繩子綁得緊緊的,站在我面前的是一臉茫然的趙雨。令人寒心的是她手上還拿著一把菜刀!我暗自后悔,趙云曾說過,遇見趙雨發(fā)病,千萬不能開口說話,要么避開要么快速地制止她,不讓她動彈!可是我現(xiàn)在這樣子還有的選擇嗎?
我緊緊地看著趙雨,希望她能夠認出我。可她的眼神卻是一片茫然,她用刀背拍拍我,突然開口:“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我驀地嫌棄這話的來歷,這是前些天從電影里看的,一個歹徒操著刀問一個個被綁架的人:“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結果無論對方如何回答都被歹徒殺了!我不禁打了個冷顫,看來今天要命斷三清山了。
當菜刀逼近我面額時,我情不自禁脫口而說:“小雨,我愛你……”我把趙云的告誡丟到腦后,反正都要死了,決不讓心里話跟著爛死!不料趙雨愣了一愣,手里的菜刀竟緩住了:“你說什么?”她的聲音有點慌亂。
“小雨,我愛你……”我哽咽這:“以后你自己要照顧自己,傷心了要流淚我多么希望你一直健康,可以陪著你一直到老!”趙雨的身子猛地一震,徹底怔住了,手里的菜刀開始緩緩松動,“鐺”的一聲跌落在地。
我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刻!兩滴晶瑩的淚水,順著趙雨的臉頰緩緩而下,那一刻,我已淚流滿面!我們苦苦尋覽的藥引,就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出現(xiàn)……
當我們再次出現(xiàn)在老郎中面前時,老人一臉慈祥:“不意外,不意外,生活處處有感動,我們的淚水為悲傷而流,也為幸福而流,所謂的絕癥,其實都是缺少藥引,而藥引,往往就在我們心底最深處……”
我和趙雨相視而笑,再轉頭去看趙云,他正慌亂地揉著濕潤的雙眼,他哭了!
這個故事該告一段落了吧。此刻的我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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