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談到擠車,我的感觸就多了。
擠車的人,蠻不講理,見車就拚命的擠,哪怕是擠得衣袖脫落,褲襠撕破,頭破血流,也毫不在乎。我從沒有見過哪個文質彬彬的人擠上車的,我也沒有見過哪個擠上車的人是溫文爾雅的。擠上車的人,臉上總是掛著一絲絲喜悅的勝利的笑。
往往在人頭攢動的地方,而且是那種人頭攢了又攢的地方,常常車位上是見包不見人,車門前見人不見包,我幾次好不容易使出吃奶力,才勉強擠入車內,尋覓車位半晌,發現車位單調的只有行李包的裝飾------車位完全被人用行李包占掉。而當時又怯懦得不敢移去別人的行李坐下,所以只好失落的下車。然而也有視行李包如垃圾者,把行李包從座位上移開就大肆的把屁股往上放,等到占位者見自己的位子被別人占去,兩人難免會口角相向,大打出手,不掙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
我去擠車,簡直是小材大用,我的身子仿佛一葉扁舟,風一吹便搖搖晃晃晃晃蕩蕩,何況是數以十計的人兒相互擠壓,人擠人,擠死人,我弱小不禁風,擠入人群后便卡在人群一隅,不能動彈,只能靠在后面擠的人給我個向前的力促使我摩擦移動。偶有幾個體形宛如懷孕母豬,力拔山兮氣蓋世,用手把我一推,身子向前一擠,擠得我只能和他肉貼肉,幸而此類猛烈之人不是女的,不然別人定會認為我揩她的油。假設我是個女的,說不定自己的兩胸早已擠平了。
我還見過更猛烈之人,擠入人群中推開人就算了,沒想到他的屁股也助他一臂之力,一屁驚醒擠車人,個個捂鼻逃之不得,說時遲,那時快,那廝抓住時機,不留余力力爭上游便一蹴而就,成功擠上車。除此之外,某類-----洗臉只洗本部,邊疆一律不管,耳朵根子肥沃得適宜種小麥------的人,汗臭一股,拼命的和空氣展開廝殺,不料空氣功力欠缺,戰死沙場,汗味頓時在人群中蔓延得如同劉翔賽跑,誤傷群眾一片,因此此類人也憑著臭味的一臂之力成功擠上車。
林子是個擠車高手,他常自詡“沒有擠不上的車,只有不會擠車的人”,此人體形小巧,翻越能力強,總是在車沒有停穩就早已翻進車窗坐在車上了。我很佩服他,也曾今效仿過他翻閱技巧,不幸的是,我第一次實驗是找了一輛黑黢黢的中型汽車,翻越后才發現翻越的窗戶下有一道如彩虹般靚麗痕跡。再后來在身上發現了不少從暈車的人口中嘔出的、汽車飛奔時濺起的、不能看下去又能讓牛反芻的不明廢棄物。我當時是提起自己的衣物聞了片刻,才發現不對勁的。
當我安然自得的坐在車上,輾然而笑的望著窗外未擠上車的人時,發現車外的人是幾多的無奈、無助。而這種無奈、無助,恰恰只有當我擠上車才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