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初年,某縣縣城有一個(gè)張老漢,十分喜愛坎子(歇后語),他平時(shí)說的每一句話中,至少有一個(gè)坎子。于是人們給他封了個(gè)“坎子大王”的雅號。
一日,張老漢病得很厲害,女兒聽說后,急匆匆地從婆家趕了回來。回到娘家,父女倆嘮嗑開了。 “爹,俺回來看你來啦。”“我還當(dāng)你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呢!現(xiàn)在,你爹心里是芝麻稈搭橋——不好過呀!” “你咋啦?” “唉!兩個(gè)方桌拉在一起——病(并)啦。” “你覺得輕些了嗎?” “我看是河里撒把謾活(和)不成嘍。”“能吃飯嗎?”“碾盤上插橛子——一點(diǎn)也不進(jìn)。” “你光睡覺也不是辦法,得動(dòng)彈動(dòng)彈!”“妮呀,我是床底下放風(fēng)箏——起不來呀!”“就沒有請個(gè)醫(yī)生看看?”“看啦!醫(yī)生說我這病是土地爺?shù)母觳病闊ɡp)哩。”“開藥了嗎?” “抓了點(diǎn)藥也是小禿頭理發(fā)——白扔倆兒。” “吃罷藥不見輕?” “還是閨女穿她娘的小老樣子。” “慢慢治嘛!哪有神仙一把抓哩?” “我看是外甥掉淚——沒救(舅)啦。” “看你說的,誰能沒個(gè)頭疼腦熱的?” “我一嘴吃個(gè)鞋幫——心里有底兒。”
“爹,俺哥呢?” “他呀,燈草做梯子——靠不住。” “他上哪兒去了?” “鞋底下抹黃油——溜啦。他臨走時(shí)叫你嫂子一天看我兩遍,問問吃飯不吃,要是不吃,那就湖北到河南——兩省,還說反正咱是芝麻稈喂籠吃不吃讓到算啦。” “俺哥走后就沒回來看過你?” “來看看咋著?也是卒子上舞臺(tái)——走走過場,說兩句話也是唱戲的胡子——報(bào)的。妮呀,我知道我這病是膠輪放擰氣傷的。”“俺哥走了,俺嫂子哩?” “她呀,也是賣棺材的咬牙——限人不死。她和你哥是黃鼠狼噙油獺一道色。” “俺嫂子對你也不好?”“她不過是后娘打孩子——使暗勁。” “俺去找嫂子說說去。”“別去啦,說說也是顛著屁股走親戚一兩豐子禮(理)。”
“爹,要真是這樣,,還不如到俺家。”“你家也不富裕,我去了不又是一桿秤上掛倆秤砣——多個(gè)墜子?” “俺老公公很想叫你去住幾天。” “那我就隔河作揖承情不過啦。” “爹,你到底去不去呀?” “那就廟院里失火——光落中(鐘)啦。”“你要去了就別再說坎子啦,別人會(huì)笑話的。”“我愛坎子是小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哩,要是不讓我說坎子,那才是三間房子凈窗戶——沒有門;再說這也是胸口上插鑰匙——開開心呀。” “爹!看你說起坎子來就沒個(gè)完。” “你爹是掂著斧子進(jìn)荊林——不坎(砍)過不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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