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在偏遠的山區,打工似乎才能彌補那許多學生的大學夢,可以看到好多高中生在月臺上默數無奈與悲傷,他們的心理在期盼著……期盼自己嗎?不是!期盼打工的父母嗎?或許是吧!期盼以后的幸福團圓?我想肯定是的??墒俏蚁肽腔蛟S如同在烈日下期盼彩虹般艱難!
陳大媽到底邁開步子踩在著自動扶梯之上,身體晃的厲害,最后是死命抓穩了。
“扶梯像神仙一樣不需人拉便一直往下走,真奇了,生平第一次真正體會,回家里倒是與他爸在床上情話哩?!标惔髬屝睦锵氲拿利?,可心里卻是害怕這地方的很,扶梯已經到達底端,大媽手腳收攏不及,硬是被磕得痛的很。
總算是到底,一群群城里人就在一臺臺機器前邊排隊,看仔細了明白是自動售票的家伙,也跟在后排隊。待到她時,看到這機器家伙卻心慌了,拿起錢不知怎么辦,身后的小伙趕忙指點。可是她心里倒犯迷糊了,心想:要是買了票又如何坐地鐵,又如何順利到大書店買書嘛?用力甩了手說“不去了,不買了”,跑開了,任憑那些人不解的目光和嘲笑在傳播開。
大媽走出地鐵口,長長的吸口了一氣然后又嘆了了出來,總算舒服啊。她沿了人行道慢慢走,心里不能踏實了,雖然先前出來時就在心里記下路的了,這次是她離住處走得最遠了。待看到前方樹了“美術學院”的牌子,心里總算徹底踏實。心里大叫:我可回來。可是轉念一想:我的任務沒完成,下次一定得補上了。他是在美術學院大門對面的餐館做洗碗工。
晚上大媽一邊換工作服一邊和工友談起她第一次坐地鐵的事,大家直笑她笨,可是她是真的開心。
給飯店的客人上菜也很是開心,看見心里嫉妒恨的來這里吃飯的美術學院的學生老師們也比較熱情些,雖然他們看不起她。上完菜又進廚房把雙手放進洗滌劑里,一只碗一只碟一只筷子清洗,末了,她又怕城里人吃著不衛生,自己背了主管又給自己洗過的碗筷過了一次清水。她最后一個上床睡覺,又一次次想起家里的一切了:
離放榜的日子只剩一個小時了,大媽買的二十塊的香火說點完就點完了,他催大伯立刻去鎮上買回來,祖宗哪里可敢在這時虧待嘛。
“保佑小清考上重點高中,保佑小清考上重點高中…..”一直重復不停的念,念到情難自已之時,眼睛就自己閉上,再張開時已滿眼淚光。
大伯進了鎮上,沒往鬼市那方向拐進去,一直打了喇叭開進鎮上的初中。停了車直往校教導處走,卻在人頭攢動的門口見
著小清。小清手里抓著小草葉子撕個粉碎,眼里沒光的盯著一盆鮮紅的水仙花,她緊張呢?也苦了我們的清兒,大伯心里也體會到小清。
“清兒,你行的,哪里有不行的道理哦,你付出的多呀?!贝蟛膭钏?/p>
“嗯”小清點頭,給了大伯一個淺淺的微笑。
…………
教導主任開門念了: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陳小清。
一切在這個農村里變得幸福,小清考進省重點高中的消息在村里傳開,而她也已經書寫了村里盡四十年無人上重點高中的歷史。小清真的在那年代完成了一個夙愿,只是她心里也開始明白,她的家庭套在了她這只小黃牛的身上,她確實是一只待長大待磨礪的小黃牛。.
小清無疑是勤勞善良聰明的小妹子,在班上她只是那么的揮手那么的說話就會迎來掌聲,雖然她很高興,可是心里滿滿的自卑,她只想那證書,那美麗的大學夢罷了。
陳大媽心里想著小清,心里很是自豪和高興,又想起嫁出去的那很笨的小清的姐姐又來了淚了,那鬼女婿可把外孫子咋樣了,小清的小弟讀六年級成績可退步了。心里就更想要小清買本書,小弟一本,也順便給外孫一本公仔書吧。發了1500塊工資,明天給家里他爸500塊,小清500,100買書給孩子,也還好了。
第二天到底是工友指點去了城市大書店里買了三本她認為好看的書她每天就看了那書躺在她枕邊,然后她開心的入睡,大年到了,我可以滿座了豪華大巴回村里看看我那孩子們了。
這一晚傍晚來得有些快,然后是烏云密布,外頭風刮得街邊的大樹小草“呼呼”的只喊疼,大媽昨晚上班積累的腰痛,一直到現在還隱隱發作。她支撐了去上班,嘴里到底心虛自己老了拗不過身子。
今晚又比往常客人多,天氣又熱得冒氣,于是一大碗一大碗的湯,一小勺小小勺往桌上端又往回碗池放,她的手硬是隔了手帕卻還發白的厲害,起繭了,又伴了灼熱感,心里到底不自在,尋得一刻清閑便站在飯店服務區隨時給主客遞水收碗筷。
只聽得這大城市里的美術學院的師生談論美麗的生活,女的們說穿一件有些透明的白裙子最有味,另一個說把臉多添白粉,把眼睛里滴閃亮的眼液水,靠男人得往他們的胸靠,說完是哈哈大笑。另一處的男學生們直說穿的少是美術也是藝術,女人的美男人就得慢慢欣賞,說一雙耐克好,我一年可以3雙,給過的女友可以十幾雙。大媽聽得覺得好笑,但有時又聽得直去廁所想吐,真是恨這些人的闊綽沒頭沒理的,他們的父母有本事。倒慶幸自己能給女兒買本好書也不愧人母了。
此時遠隔千里的小清的學校,小清是強起身看看鐘十點半,發覺渾身沒力氣冒冷汗,走幾步就眼花頭暈,強行解了手才好點??墒峭蝗凰齾s噗的一聲倒地,眾人立刻背往了醫院跑。班老師怕有意外立刻給小清家里打電話,說是暈了,家里人明天一早來醫院看望,要一早。
家里小清讀六年級的弟弟剛把煮好的晚飯擺桌上,聽得傳來的消息,立刻往村頭里跑。父親正一個一個大西瓜往稱上抬,聽到小清的消息,扔下骯臟的破軍褲,給老師電話。待到大伯把收了一天的西瓜過了稱,已十一點半,回家里摸了瓶酒慢慢喝,心里到還是愁,小弟聽得父親喝酒聲,從床頭探頭出來問姐姐可好了,媽媽可知道了。“小娃,你說那到底能不好嗎?”說完一片寂靜,任憑夜的毒蟲在屋外叫喚。
天沒亮大伯進了縣城,看到了小清的憔悴。小清故作活潑,倒惹得全宿舍人哈哈大笑。
可是不一會兒進來了幾個穿著時髦的男學生提了許多水果和補品進來,小清臉色難看,說謝謝了似乎心里不高興。
醫生說只是發燒嚴重,現在退了,下午可以出院。今天是星期日,剛好學校放假,小清說要回一趟學校。父女便相跟著回學校去。
在宿舍出來見到小清初中時的死黨,這死黨便給大伯說道“小清跟某大款的兒子去逛街,許是有肌膚之親了”,聽得大伯面紅耳刺,倒怪小清自己不爭氣。這死黨先是說的悲情然后又安慰大伯。
大伯沒有明和小清挑明便是打電話與大媽商量,大媽直厲聲大罵說“怎不管住了,我們一家哪里需要她現在伴大款嘛,不給的不給的,我在這城里最討厭那些有錢沒人品的了,學生哪里能那樣啊………”
大伯連稱“是是是。”
大媽在電話里罵的小清一直哭,一直指她不聽話,說壞人很多,好好學習。大媽說著說著自己就哭了,他想到自己的接近五十歲了,還要拋下孩子進大城市里幫人洗碗,為的是什么啊,為的是子女啊,現在這孩子卻是學壞了,又想自己給這里老板這座城市賣她的力氣透支身體而不懂她的心,現在子女也變了,到底自己老了,這么做不值了,更加哭的厲害,可是她沒和小清說這些。小清也在電話哭得厲害。
其實小清只是幫那大款的兒子解了一題,被他摸了下胸,可是她心里又怎么會不知錯呢?自己不注意防啊,當晚她自卑自氣硬是吃了八袋薩琪瑪解氣,可是還是沒用,結果晚上發了高燒。媽媽罵我也認了,媽媽的心情我懂的。
大年來得很美麗,和風吹在這條嶄新的村道上也帶來一家子團聚的鞭炮聲。大媽捏了燭火拜祖宗,嘴里正閉眼念著祝福語,幾個子女也立在一邊,小清看了母親發白的手指,心里到底酸痛的厲害,捏了捏自己粗糙的衣腳和弟弟發白的褲子,她似乎想到什么了。
團圓飯媽媽高興地拿了她在城里買的認為自己買的好書送了子女,小清摸了書,上面寫著“好德行做好人”,全家人眼里都是笑臉。小清摸了書跑回房里拿了一袋子手帕送給大媽,大媽說“好女兒有心啊,我的手真的要保住啊”,然后小清又拿了個綠本本,大媽接過看了,上面寫著“養老保險”,便大叫了“哪的錢”,“媽,相信我…錢是你的啊…..”小清解釋。大伯和小弟也解釋開來。
大媽抹了抹雙眼,我知道啊,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