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喧嘩的鄰租房

今年過了春節，四處找尋適合自己標準的租房。并不是有很高的要求，主要是租房之處要求安靜，到公司上班較近。

通過幾天的努力，找到了這幢出租樓，租房就在第三層，于是就在這里住下來。這層樓相鄰很多套租房都空著，有的回家過春節，到了正月完都沒有返回，有的離開此處到別處去了。房主巴不得有租房客，因為租房客的到來房主才會有房租款的收入。

房主不論房客身份，只要交錢，至于房客在租房干什么，只要不損害房主利益，房主都不會管的。相鄰幾間屋來了房客，就幾天時間就住了近十來個年輕小伙、小妹。其中有三個女孩子，女孩子租的一間屋，六七個男孩子租的兩間。他們當中年齡最大的二十來歲，小的十五六歲的樣子。

自從他們來了后，這里就熱鬧起來，晚上房間里傳出歌聲，那歌聲來于電視、電腦、手機，或者出于他們的嘴里，反正歌聲很大，不到十二點歌聲是不會止的，有時要零點到兩點才寂靜。如果哪一天晚上沒有高唱的歌聲，就會有為打牌的爭鬧聲，就會有喝酒的劃拳聲，最后還會有打斗的哭罵聲。也有寂靜的夜晚，他們都沒在租房里，他們歸來時都凌晨兩三點了，他們或者通宵不歸。老婆天亮后說：“昨晚寂靜了，睡好了一夜覺啊。”

那鄰居房里喧嘩的聲音實在是令人生厭，影響休息。幾次想去鎮住，老婆拉住我說：“這些年輕小伙、小妹來自天南地北。都認為他們是打工者嗎？到底他們在干什么呢？出門人只有忍著，少管閑事，否則會引火燒身的。再住一段時間繼續這樣我們又搬遷另找租房。”

老婆的話也有她的道理，天南地北的人，誰也不了解誰，擦肩而過，各干各的事情。別人家的孩子不像自己的孩子，他們的所作，有他們自己的父母教育吧。

有一個星期天的中午，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和老婆上房頂去收曬的衣服。房頂是大家曬衣服的地方。我們的衣服收了，這些年輕小伙、小妹的衣服還在被雨淋著。風也大起來了，他們的衣服不立即收取，不僅僅是雨淋濕衣服，衣服還會被風吹得無影無蹤。我把他們的衣服收住，提到他們房間門前拍門高喊酣睡的小伙、小妹。

這次幫他們收衣服使我和他們走近了，我成了他們的“叔叔”，我也曾進他們熱鬧的房間，和他們聊天，對他們就有了深刻的了解。

這些一嘴奶氣的娃娃大都是農民的兒子，他們有的是大西南人，有的是陜西、河南人，有些是湖南、湖北、山東人，真是來自五湖四海。他們也是在打工中認識而成了朋友的。

他們是農民的兒子，但他們不會耕田種地。和他們談到耕田種地他們認為耕田種地是老年人的事，與他們無關。聽了他們對耕田種地的認識，我很焦慮，再等十年二十年，田地誰來耕種？民與食為天。科技再發達估計機器不會生產出糧食來的。都不耕田種地，再多的錢買不到糧食，鈔票填不飽肚子，沒有糧食吃是會餓死人的。

他們都沒有學到很多文化知識，有的小學畢業，有的上了初中。

“小伙子，小妹妹，你們為什么不去繼續讀書？”我向他們問道。

他們的認識是讀再多的書也無用，大學生畢了業一樣是打工。要多讀書就要有“靠山”，成了公務員一生才是最大的幸福。我暗自嘆息，讀書做官論的思想也被他們的靈魂接受，高校畢業后做不了官何必花錢去讀書，花錢讀高校就是要爭到“鐵飯碗”。

我又問：“你們出來打工的目的是什么？”

“快樂！快樂！”有的答道。

“自由……”有的答道。

“外面來錢快……”有的答道。

他們的答復使我見笑。打工為了他們的快樂，就是為了他們的自由，就是為了達到他們來錢快的目的。

他們打工的條件是進廠干活要輕松，不是重體力的勞動，上班時間要短，車間要有空調，工資要求高。這樣的條件使他們較短時間走了很多的廠，干上一兩月幾人商議又辭職不干了，或被廠方辭退了。他們總是嘆息找不到好的工作，要是不干活能有工資才滿意呢。

他們講話出口成章（臟），瞪大眼，偏起頭，揚起拳頭，一口“老子”、“他媽的”、“把他龜兒教訓教訓，弄死他”……也談和發廊里小姐的調情事，也談跟歌城里小姐的舞事性事……

他們也有怨言，打工累人，錢難掙，掙的錢不夠花。他們夢想著鈔票飛進包里，但總還是夢想。真不知道怎樣才能快速來錢，買彩票十有九虧，搞賭博就是大家身上的錢轉來轉去。

錢確實是滿足不了他們的花銷，吃的講究營養，每天喝飲料就要十多元，煙是不會抽幾元錢一包的，那白桿桿放在嘴上吐吐煙霧一天就要耗費十多元，雞鴨魚肉，名牌啤酒……吃不完喝不完就倒掉，有垃圾工人去處理。看到他們倒掉這些食物，我對他們說：“這些東西來自不易，‘除禾日當午……’，大饑荒的人們吃樹皮、野草、白泥……”

他們有的說書報上寫的如果第二餐吃了剩菜剩飯會影響健康的，容易得癌癥。

他們穿的也要名牌，名牌衣褲，名牌鞋子，價格越貴，樣式新奇，穿起才有風度，走起路來才神氣，才會被他（她）佩服，才會使別人的眼光露出贊揚的目光。不如意的穿上兩次就厭倦了，丟進那垃圾堆里，又去專賣店里買。他們不信從前的人寒冬也有人光著腳，穿的衣服會補了一疤又一疤，他們認為他們那樣的生話太沒出息。我說：“你們就問問你們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問他們一生中是否有光腳之日，問他們穿沒穿補疤衣服……”

長在頭上的發也能顯示他們的風度，當今很多女人雖是黃種人，多年前黑發都變成了金發，要是能把黃皮膚變色，那就成了外國人了。一些男孩子現在也是這樣，也要把黑發變金發，花上百元的錢也使自己變成外國人發色發型，就是無法改變皮膚，難把鼻子變大，眼睛變藍。他們還要有高檔手機，還要戴金戒指，金耳環……

他們聽了我講說的也只是笑笑，有的說時代不同了，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就是要這樣生活，要跟得上形勢。

要吃得好！要穿得好！要玩得好！趕時髦！求高檔！比闊氣！他們就是這樣地要跟上形勢。

沒有高的收入，這些要求是滿足了不的。又不安心勞動，低收入都沒有，錢又從何處來？

寂靜了幾個夜晚，幾個租房里又鬧起來。我這“叔叔”的話起初還被他們接受，聲音較小。后來又不聽話了，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只好跟老婆商議，決定月底搬遷。

這天晚上的十一點過房里十分鬧熱時，派出所的干警來到他們租房喊開門，門打開，他們被戴上手銬帶走了。

這里的深夜又靜下來了，老婆心里很高興，再不會麻煩搬遷了。

我高興不起來，心里很痛，仿佛這些年輕小伙、小妹就是我自己的子女。我一晚上都睡不著覺，恨我沒有教育人的本領，沒有教育好相居幾月的這幾個小伙、小妹。

他們從小就沒有受到良好的教肓，出生社會就像一匹野馬，狂崩亂跳，怎不墜入深淵？

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他們啊！他們根本不了解苦難的歲月，不知前輩過的艱苦日子，不知道要靠勤勞的雙手和聰明的大腦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創造財富。無知所以使他們變成了那樣的人。

應該引起高度重視了，首先是父母要從小教育子女，學校老師教育學生要認真進行思想教育，社會各界人士都要來教育他們。學法守法，勤儉節約，熱愛勞動，艱苦樸素，文明禮貌……

救救這些一嘴奶氣的年輕人啊。

鄰租房雖然靜了！我的心總是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