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有愛,人間有情,我們總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使他們的愛情從起點到終點,經歷磨難回歸美麗的團圓。然而,縱觀一下滾滾紅塵,一幕幕愛情悲劇不也正在上演嗎?
“誓不相隔卿,且暫還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當還歸,誓天不相負”“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且看仲卿與蘭芝這對恩愛夫妻的誓別,難道不令我們感動嗎?他們“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的凄美場面不禁讓我們潸然淚下。為什么相愛的人不能白頭偕老。我們可以從《孔雀東南飛》和《衛風?氓》兩篇文章中找到一點答案。
第一,婚姻,只有愛是遠遠不夠的,需要學會與家人相處。《孔雀東南飛》一文以劉蘭芝與婆婆不相容開始,以劉蘭芝夫婦雙雙徇情、焦母失去唯一的兒子而孤苦伶仃、劉家為失去女兒而悲痛結束情節。劉蘭芝與婆婆為什么不相容?劉蘭芝說是婆婆故意刁難,“大人故嫌遲”;焦母說是劉蘭芝沒禮節,凡事自作主張,“此婦無禮節,舉動自專由,吾意久懷忿,汝豈得自由!”雙方各執一詞,怎么判斷,我們只能再找旁證。請看焦仲卿說,他們“共事二三年,始爾未為久,女行無偏斜”,他們結婚幾年了,盡管焦仲卿覺得很短,實際上并不短了,而劉蘭芝還沒有生下一男半女(詩中任何地方都看不出有孩子),盡管她的品行沒有不端正的,但是沒有子女是不孝啊(按傳統倫理),作為封建時代的婆婆誰也不能容忍!她必然怪罪媳婦無能(那時人們不會認為男子有問題)。這正是那個時代婦女被休的原因之一。有人說,那為什么縣令和太守要為兒子求婚?這與劉蘭芝沒有生子無關,因為詩歌并沒有寫到他們是否知道這個情況,只能從其他處知道是因為劉蘭芝的貌美、能干、知書達理。
從詩歌中也可以看出,焦家常常只有三個婦女在家,焦母守寡,獨守空房;小姑年幼,不知世事(“新婦初來時,小姑始扶床”);劉蘭芝是青春少婦,可丈夫很少回家,蘭芝幾乎形同寡婦,“賤妾留空房,相見常日稀”,“十七為君婦,心中常苦悲”。按照傳統倫理,這婆媳之間除了偶爾問安之外,不可能有多少內心的交流,何況焦母那么專橫,婆媳之間更不可能有真正的感情交流,她們的苦悲、煩惱實際上都依賴焦仲卿去排解,她們的歡樂都依賴他去建立,可是焦仲卿沒有辦法解決:一是沒時間;二是性格懦弱,面對妻子的委屈和母親的責罵、要求他休妻,他只有向母親和妻子苦苦哀求的份,不能堅持自己的主張,最后看似堅定的死的舉動,實際上是他內心懦弱無能,無法處理好妻子與母親之間的矛盾的必然結果(一方面夫妻感情甚篤,一方面母親不能容忍妻子,要求休掉,兩難啊,矛盾逐步加劇,怎么辦?)。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婆媳矛盾必然加劇,結果只能是焦仲卿休妻。在封建時代,在焦仲卿這種家庭,婆媳矛盾不能得到化解,是導致休妻的原因之一。
從這可以看出,在婚姻生活中,有愛并不是完美的,還需要學會與人相處。在交際場上要時時注意,處處留心,同尊長、同平輩、同下人相處要融洽,方方面面的人際關系處理要和諧。
第二,需要重新審視我們自己在婚姻中的一言一行。《衛風?氓》是我國文學史上最早的一首民歌。詩歌通過生動的筆墨,敘述了女主人公從戀愛、結婚直到被遺棄的婚戀過程,塑造了女主人公天真純美、忍辱負重而又剛烈清醒的復雜形象。
首先表現為女主人公的天真無邪。詩歌是從熱戀場面入手描寫的。詩歌開頭的“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幾句,著墨不多,就交代了氓是一個滑頭滑腦的家伙,到女主人公這里來“貿絲”只是一個由頭,真正的用意是“來即我謀”。為了達到目的,他裝出一副“蚩蚩”的忠厚面孔,來向少女求婚。這位單純的少女一下就被氓的虛情假意迷惑了,她絲毫不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口就答應了氓的要求,許下了“秋以為期”的諾言。婚期臨近,癡心的少女天天登上破舊的城垣眺望復關,望眼欲穿。沒看到氓的身影,她就“泣涕漣漣”,看見了他的身影,她就“載笑載言”。迎她的車一來,她就帶上嫁妝不顧一切地跟他走了。作為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在她的世界觀里,愛情是純潔無暇的。既然愛神已向她敞開了心扉,那么就用不著再行考慮,可完全將自己的一生托付給他。然而正是她的天真善良,為她將來的悲劇婚姻埋下了伏筆。
其次表現為女主人公的忍辱負重。為了獲得真正的愛情,建立幸福美滿的家庭,她可謂真正做到了全心全意,無怨無悔。“三歲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多年來無論怎樣的困苦她都甘心忍受,無論多重的擔子她都愿意承挑,甚至連丈夫的暴怒虐待她也毫無怨言。然而,盡管她如此地忍辱負重,殘酷的現實留給她的只是一掬辛酸的眼淚,一幕凄慘的人生悲劇。原來那一片“信誓旦旦”的假忠誠,那一臉“蚩蚩”的假厚道,在氓“言既遂矣”之后,就逐露出來了他的廬山真面目:生活上對她拳腳相踢,感情上也變得三心二意。盡管如此,女主人公追求理想愛情的夢仍沒破碎,丈夫的辱罵毒打始終磨不掉她對他的愛,她堅信只要自己忍辱受重,維系這個破碎的家庭,丈夫終竟會有回心轉意的一天,會和她再度共建美好的家園。
最后表現為女主人公的剛烈清醒。時間是一點一點的流逝了,在無望的等待中,她逐漸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忍辱受重是不會讓丈夫回心轉意的。因此她只能“靜言思之,躬自悼矣”。回憶起和氓相戀的情景,昔日的言笑,旦旦的誓言,仿佛還在眼前,何曾想到他會違背誓言?她不愿相信氓會將她拋棄。可殘酷的事實擺在她的面前,不得不讓她重新冷靜的面對這一切。“淇則有岸,隰則有泮”,自己的幽怨何時才有盡頭?既然如此,與其整天生活在這種恨意綿綿之中,不如痛下決心與男子割斷感情上的聯系。“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想到這里,她終于做出了大膽的抉擇,決定從感情的旋渦中勇敢地走出來,重新找回自己。同時她又用自己的血淚教訓,告誡天下所有癡情的女子“無與士耽”,因為“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否則就會重蹈她的覆轍。
可見,愛情需要時時更新,否則就有可能破裂。
其實,在現實生活中,我們總是習慣把最刻薄的話留給最親愛的人;心中的關愛脫口而出時,卻變成了埋怨;對愛的渴望也總是以指責對方的形式出場;愛人的一個小缺點,我們總是習慣上綱上線,最后竟然以人身攻擊而收尾。導致家庭的破裂。
因為生活不是童話,而婚姻,只有愛是遠遠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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