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用簡練的語言,通過橋和洪水,把讀者一下子帶進了這樣的情景思考中:面對死亡,面對有限生的機會,人應該是一窩蜂地逃命去也,還是先把生的機會留給別人?顯然,面對死亡,人類的本性是恐懼與貪生。可人性的美,人格的偉大,卻恰恰在于讓別人先走。這個美,不同的時代,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詮釋。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佛為何要入地獄,不知道進地獄受罪嗎?知道,為什么還如此?為了普渡世人。耶穌基督,為了拯救世人,寧愿自己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為何?以自己的鮮血來洗凈人類靈魂里的罪。中國近代史中,確實有也是人的共產黨人,為了理想為了信仰,為了解救受苦受難的人民,拋家舍業,舍生忘死。也許三線先生對《橋》反感的原因,是小說的主人公是黨支書。現實中一些貪污腐敗的黨員敗類,確實令人泄氣。但這絲毫無損于小說中支書老漢的人物美感和人物價值。
到底如何教育我們的后代?到底應該教給我們的孩子些什么?在他們幼小的心靈里,是植入人性美的影子,還是植入人性骯臟部分的因子呢?無疑,大愛、分享、挺身而出,所有人性中美好的部分,是熏陶孩子們心靈最好的養料。您說呢?
《橋》更深層次的內涵,似乎是在詮釋這樣一個人類社會的悖論:人的本能反應是自私、恐懼、逃避……,而恰恰是這些本能,卻會引領人類走向整體的毀滅。假設在那樣的生死關頭,沒有那樣挺身而出的老人,不管他是佛,是神,還是黨支書,制止住愚蠢的人類的自私與恐懼,理智地面對人類共同的生死難題,可能后果是整體滅亡。那些看似不真實的,在現實中少見的人性中光輝的部分,恰恰是上天賜給人類得以延續的密碼。阿輝好事,在談歌先生小說的基礎上,稍作修改,立意便已大大不同,小說的審美價值更是大大地不同了。詳見下文,算是做個反面的思考教材,供列位看官對照反思。這大抵是現實生活中的真實寫照吧。你經常在堵得水泄不通的交通路口中,絕望地仰天長嘆的時候,可能會希望有個老人站出來,卻忘了自己如果肯讓一步,如果每個人都肯讓一步,路口便不會堵塞。
我贊賞課本編輯者的審美水準和社會責任心,選擇了談歌先生的《橋》來教導孩子。教育孩子你應該先告訴他們什么是美,讓他們從小確立對美的鑒賞力。至于人性的自私與罪惡,不需要你教,他們的遺傳基因里就有!我們人類罪惡的基因,都已經通過你,通過我,遺傳給了我們不幸的孩子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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