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認為,花開是花的幸福。而遇見花開,則是我們的幸福。
所以,從春開始,小小的心兒就在等待。
等待著,等待著,等待的心在春光里一點點舒展開來;等待著,等待的心在春風里一點點搖曳開來。
終于,等來了花開。
柳絮?飛
柳絮亦是花,是柳樹的寶貝,不是嗎?
又是一個柳絮飄飛的季節,一個個朦朧的小身影,在我的身旁滑過,輕盈的宛如夢境。使我在一瞬間就念起詩經中的句子“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當年,那個在湖畔癡情守候的男子眼前,可是比這飛絮更加茫茫一片的思緒?而“柳絮飛時花滿城”,“花滿城”那是怎樣的情景,一代才子蘇軾是否也被這柔弱無骨的飛絮所打動,才寫下這般動人的詩篇?不得而知。
我又多想問它們一句,穿著這般潔白的舞衣,急匆匆向前,是否急著去遠方參加春的舞會?它們狡黠地一笑,飛得更快了。風起,滿城飛絮,一個個舞著的,是少女的夢,詩人的歌。我緩緩張開手,接住了一個正欲落下的柳絮。一個柳絮如雪花般嬌嫩﹑潔白﹑怯生生地看著我。我笑,然后放開手,看著它如何牽著風的衣角翩翩起舞。既然是夢想,就該讓它飛向遠方。
桃花?笑
飛絮飛過了,桃花便開了。
桃花都是不安分的孩子,它們都在偷著笑呢。一不留神,就咧開了嘴,笑開了懷。只好扮作花開,還裝作那正而八經的嚴肅樣。可是,你聽,還有它們的笑聲呢。
每一朵桃花,都是上帝的禮物,打造得那般嬌羞﹑明艷﹑施施然不經意間便開得流光溢彩﹑絢麗多姿﹑風流瀟灑。陽光溫柔地透過花瓣,又給了它幾分粉色的透明的玉感,而花兒也借著陽光的撫摸,在春日里唱起了歌,還跳著舞。千年之前,不知是誰最先唱出了“桃之夭夭,爍爍其華”。是的,桃花開是一場盛世的美麗,怕只能用“爍爍其華”修飾,那般奪目﹑明麗地闖入了你的眼,開在心扉。而那后面的詩句,卻又讓人感著桃花們個個是那未嫁的新娘,在殷切地等待著﹑張望著﹑期盼著﹑憧憬著﹑那溢出花香的幸福。
夏花?盛
夏花踏著桃花的腳步,急不可耐地也來了。
不經意的等待間,兩棵高大的如合歡般的樹開花了。
一樹夏花。
一樹繁華。
碧葉的枝頭翹起了一簇簇如同錦扇的小花,著了白色的絲裙,點了粉紅的胭脂,臉上還浮動著少女的紅暈。寬大而慈愛的葉鋪就了它華麗的地毯,而它,卻笑著綻放,落落大方,卻又帶著少許小家碧玉似的羞澀。它在蟬鳴著微顫著蒲公英般的花序,如蝶翼般翩躚。是不是夏的氣息,青春的活力,撥動了它的心弦?
我在樹下佇立守望,看著它們將七彩的陽光披在小小的肩上。沒有桃花的風流多情,牡丹的雍容華貴,卻有那清純而寧靜的滋味。它們從來都不會惹人注意,它們只會綻放在高高的枝頭上,等待著誰。耐住了多少寂寞。等到你驀然回首時,再嫣然一笑。
據說,唐朝人將花開稱為“花美”,“花笑”,那么美麗的詞,光聽名字就足以勾人心魄。
一樹夏花又笑,人生當如何?
生當如夏花。
喜歡在溫暖的日子里,看著花開,數著花開,記著花開。等到那花兒開時,身邊一切仿佛都花香四溢,而我的心里,則充滿了甜蜜的幸福。
相信我,遇見花開,便是遇見幸福。
我盼望著,下一次的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