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喜歡辛甘厚味的食物,滋味越濃烈,心情越舒暢;喜歡張揚獨特的服飾,顏色越鮮艷,青春越飛揚;喜歡高速快捷的代步工具,速度越快覺得越“嗨”。
年輕時,喜歡轟轟烈烈,張揚不羈,烈火烹油,鮮衣怒馬,馳騁人生。看到年長的人追求飲食清淡,衣著樸素,居住一屋足矣,出行以步代車,覺得人生如此安簡實在索然無味。年少的我不能理解,也無法相信他們是快樂的。那時,我常想,我的人生即使不是精彩華章,也不要過得如此平淡無味。
可不知是從哪一天開始,漸漸地,我不再追求飯菜之中辛辣醬香的點綴和刺激,理解了那些追求安簡從容、不與人爭、不與己爭的人。人到中年之后,漸漸能理解順其自然與刻意追求之別。經歷了青春的飛揚,經歷了愛情的大起大落,經歷了事業的峰回路轉,經歷了人生灘險彎急,漸漸回歸本位或者說是原點。食,喜歡原汁原味;衣,喜歡舒適熨帖;住,喜歡安靜溫暖;行,喜歡從容安好。
人生的好多事情都需要去經歷,有切膚之痛,方能了悟。人生轉了幾個彎,方能體悟白水煮菜的滋味。菜味雖淡,卻真實,還原了食物之本味,還原了生活的真實,而不是被調料熏染出的活色生香。
弘一法師晚年過著清苦的修行生活,清粥、白水,看得人心酸,他留下一句名言:“咸有咸的味道,淡也有淡的味道。”經歷過歌舞繁華的喧囂,退回到隨遇而安的抱樸,回歸到生命的本質,一切仿佛都是水到渠成,但想一想,又不是那么簡單的一件事情。
一碗白粥,一碟白水煮菜,你若吃得津津有味,那么恭喜你,體會出人生的真正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