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那年,我36歲,是我的本命年。我的每一個本命年,都會給我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覺得,1996年我和妻子的結合,給我帶來的變化特別大,最突出的作品是給孫悅寫的那首《心情不錯》——這么多年很希望自己能夠有一個歸宿,現在找到了。所以心情不錯。
決定跟她結婚的原因有兩點:一是她特別尊敬我的父母。我覺得這一點很重要。還有一點就是她不虛榮。她不虛榮會讓我活得沒有壓力,這在跳舞的女孩子中并不多見。最典型的一件事是她有一次去香港,一個女孩子到了購物天堂,本來錢帶的就不多,還給我買了一大堆東西,最后居然還能剩一半錢回來。跟她比,我這人是去哪兒都不斷地刷卡。控制不住自己。
一樁幸福的婚姻。或者說一段甜蜜的戀愛,對一個人的影響特別大。我覺得現在自己擁有了很多東西,但我敢說這句話——如果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其他的都不重要。如果說讓我退回20年前重新選擇的話,放在第一位的還是希望能有一段美滿的婚姻。
當然,結婚與不結婚,感覺完全不一樣。不管婚前兩人有著多么深的感情,隨著共處時間的增長,一些矛盾總會漸漸暴露出來。我們倆也不例外。
李彤特愛整潔,總想把家里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可我幾乎時時刻刻都在破壞著她辛勤的勞動成果,她就老是抱怨。要是結婚前,我在李彤批評的時候還會來點“自我批評”,但是現在就不同了,語氣里有著莫名的反感和不屑:“你再收拾一下不就完了,總跟個老太婆似的,咋這么愛唧唧……”同樣的,要是結婚前,見我不高興了,李彤會忍住火,躲到一邊看書去,但現在就愛火上澆油:“憑什么我收拾啊,你自己干嗎呢,要不我們各管各的!”我也不示弱,于是我們家里就出現了兩個衣櫥。李彤的衣櫥自不用說,而我“專用”的那個就有故事了:關著門整齊劃一,但是櫥門一拉,嘩,一堆衣服就砸將下來……
后來,我突然發現,本來特愛干凈的李彤漸漸也“邋遢”起來了。比如她中午在單位吃飯,晚上回到家,我問:“中午是吃的西紅柿炒雞蛋吧?”“你怎么知道的?”李彤納悶。我指著她的毛衣笑:“這西紅柿的籽兒你還珍藏著呢。”
李彤比我整整小10歲,所以我常常說,我們的“代溝”還是存在的。在我的眼里。她雖然是妻子,但有時候更像個不懂事的女兒,她的一些行為簡直叫我啼笑皆非。
比如她的“小女人習氣”——有事沒事總愛翻看一下我的包。我心里不滿,又懶得跟她理論,就想出一招兒。有一天午休時。我故意又把手提包放在了床頭柜上,然后閉眼裝睡。李彤以為我睡著了。她輕輕拉開包,果然發現了問題——包里有一封莫名其妙的信。她悄悄地把信取出來,躡手躡腳地躲進衛生間。信沒有封口,她輕輕打開,拿出來,竟然還是個信封。就這樣一層一層,她一連打開4個信封后,看到了這樣一張字條——“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翻我包!”她窘極大叫,而我則用被子捂住臉,笑得床都直抖。
我們也有鬧得很僵的時候,我脾氣一上來會摔東西,粗暴地罵人,李彤被罵得哭鼻子的時候也是有的。每當看到李彤流淚,我總是很后悔。暗暗發誓以后要好好待她,那種感覺其實比她哭泣還痛苦。
我的婚姻感受就是:夫妻之間當然會發生矛盾,重要的是如何處理。發生矛盾當然特別影響感情,而她就用女人的矯情治我。但是,她如果喋喋不休地說她是對的,我自然拼命地想證明我的道理是對的。最后,兩個人全都無可奈何了。
夫婦兩個人手中好像牽著一根線,這根線就是你們的婚姻和你們的關系。如果兩個人爭執都要往自己這邊拽的時候,這個線繃得很緊很緊。隨時可能斷。每回感覺它要斷的時候。肯定得有一個人松一下。兩人相爭,必須有一個人做出讓步。
很多人問我:“《我愛我家》的主題歌是為你太太寫的嗎?”我是先認識的她,后寫的那首歌。當時我還沒成家,但那個時期是我最幸福的歲月,因為那時候我剛跟她認識,我倆特好。我這種人一向自由慣了。跟她好了之后,突然覺得有了一種希望,有了想要一個家的感覺。所以,我寫那首歌時,就是帶著對家的一種企盼和一種幻想寫的。
對我來說,我覺得婚姻沒有未來。我的人生態度是人活著只有兩天——昨天和今天,沒有明天。我覺得生活在今天,充分享受今天的生活帶來的快樂,這是最重要的。我愿意把《我愛我家》的歌詞,再次獻給愛妻李彤——
你是我記憶中忘不了的溫存/你是我一生都解不開的疑問/你是我懷里永遠不懂事的孩子/你是我身邊永遠不變心的愛人/你是我迷路時遠處的那盞燈/你是我孤單時枕邊的一個吻/你是我愛你時改變不了的天真/你是我怨你時刻在心頭上的皺紋/你是我情愿為你付出的人/你是我情愿讓你纏住的根/你是我遠離你時永遠的回程票/你是我靠近你時開著的一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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