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天上不可能掉餡餅,但有時候啊,天上不光掉餡餅,還掉樓房呢。如果你不信,就來看看下面這個故事吧!
天落餡餅
陶望正和米曉娟是一對戀人,男的是網站技術主管,女的是心理咨詢師,兩人相戀了幾年,如今手頭有了一些積蓄,就準備買房,結婚。
最近,陶望正和米曉娟相中了一套小戶型的房子。他們填完了一系列合同后,帶著合同來到房產交易中心,按規定,只要開一個首套房購買證明,就可以去銀行辦理按揭貸款了。
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工作人員敲了幾下電腦,突然眉頭一皺說:“陶先生,你這個證明,我們恐怕開不了。”
陶望正一聽,就急了:“開不了?怎么開不了?”
那工作人員扶了扶眼鏡,認真地解釋道:“陶先生,您在八年前就買過房子了,按規定,你得按第二套房操作。”
陶望正聽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趕緊辯解,自己過去沒錢,根本買不起房子,就按揭買這一套房,自己還打拼了十年呢!
女工作人員就把電腦往外側了一下,指著一個頁面說:“陶先生,現在本市所有的購房信息都納入了電腦系統。你看,你名下有一處房產,而且還是一棟別墅呢!”
啊?陶望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往電腦跟前一湊,只見屏幕上顯示著一張房地產產權電子登記表,產權人正是他,而且他的身份證復印件也貼在登記表上。這套別墅地址顯示:市三環路寶龍別墅小區,購房時間確實是八年前。
這真是天上掉下一棟樓,一下子砸在陶望正的面前!但是誰八年前盜用了自己的身份買下了那棟別墅?他有何目的呢?
米曉娟也覺得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的事情。但擺在他們面前的事實是,如果要購買現在的“第二套房”,首付就得從三成提高到六成,利率還得上浮10%,眼下他們還沒這個實力。
兩個人商量來商量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米曉娟說:“不是有現成的地址嘛,我們過去看看,是誰冒用了你的名字,買了一套別墅。”
陶望正和米曉娟來到了三環路的寶龍別墅,這是個知名的富人區。按照地址,他們找到了一棟三層歐式別墅。只見別墅門上的大鎖已是銹跡斑斑,看樣子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兩人找不到主人,只好來到了物業管理處,想探聽一下這戶人家的信息。
按照物業公司的規定,陶望正拿出身份證讓一位工作人員登記。不料,那年輕的小姑娘看了看,拿起身份證就快速地進了里面一間辦公室。
不一會兒,里面走出來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一見面就直嚷嚷:“哎呀,原來您就是陶先生啊!您把別墅一買,八年來就在半夜里回來過一次,然后一直玩人間蒸發,現在,您已經欠了十多萬物業管理費了!我告訴您,在這棟別墅在沒有繳清物業費之前,您甭想過戶給別人……”
“我……”陶望正剛要分辯,腳突然被米曉娟踩了一下,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趕緊住口。
米曉娟在一旁說:“你放心好了,我們很快會補齊物業費的。”
中年人大喜過望,連說:“好,你們這幾年肯定在國外發財吧?”說著話,他把身份證還給了陶望正,然后開箱子,找出一張物業繳費單,又特別囑咐道,“趕緊去銀行,把錢繳了吧。”
滋生貪念
兩人出了別墅區,米曉娟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說:“這棟別墅從來就沒人住過,這里面肯定有秘密啊,說不定咱真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呢!”
米曉娟是個心理咨詢師,分析起事情來一套一套的,她幫陶望正分析:這套房子的主人是如何用陶望正的身份證買的房子姑且不論,但后面的事可以推測,那人悄悄買了房子以后肯定出了意外,或許是個貪官被抓了?或許逃到國外去了?或許出了車禍……無論是哪種情況,這套別墅都是他悄悄買的,所以出了事,無人知曉。
米曉娟分析完,興奮地說:“反正別墅的房產證上寫的是你的名字,咱就正大光明地去報社,登個房產證遺失聲明,如果三個月里那位冒用你身份的房主還不現身,我們就去房產局補一份房產證,然后找下家,把別墅賣了!就算有人找到我們,我們有身份證,一口咬定這別墅就是咱的,他們也拿咱沒辦法。因為再怎么查,咱的證是真的呀!”
陶望正聽了,心里也起了變化。他一咬牙,一跺腳,心說:天上掉下一棟別墅,不要白不要!
接下去的幾天,兩人從買房首付款里拿出十多萬,補齊了欠的物業費,然后登報,又苦等了三個月,沒人來交涉,最后順利地從房產局補回了一份嶄新的房產證,有了房產證,便正大光明地找來開鎖匠,打開了別墅的防盜門。
大門打開,灰塵撲面而來。陶望正和米曉娟揉揉眼睛,往別墅的大廳里一看,都愣住了。
只見大廳里堆著幾十只大木箱,木箱上堆積著厚厚的灰塵。陶望正和米曉娟找來撬棍,打開了一只木箱,兩人一愣,里面竟然是一塊不規則形狀的石頭!再打開幾個木箱子,一看,都是石頭!
兩人開始尋思起來,為什么當初購房的人會在別墅里放一堆石塊呢?
還是米曉娟反應快,脫口而出:“賭石!這絕對是一堆賭石啊!這回咱可要發財了呀!”
賭石?陶望正眼前一亮,他現在供職的這家網站是全國最出名的古玩字畫網,每天有成千上萬的人通過網站的平臺洽談買賣,這其中就不乏發布賭石消息的人。
陶望正趕忙查看這一塊塊奇形怪狀的石頭,果然都有斷口處,用手電筒往斷口內部一照,都發出綠幽幽的色彩,看來它們的主人是個珠寶商。
陶望正心里有點發慌了,心想,這可咋整啊,別墅加寶石,一旦事情敗露,我得犯多大的罪啊!他越想越怕,想打退堂鼓了。
米曉娟可不想讓煮熟的鴨子飛了,趕緊給陶望正打氣:“別怕,這別墅和賭石就是你陶望正名下的呀!再說了,咱已經墊付了十多萬塊錢,也退不回來啦!”
陶望正依然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說:“那我們接下去怎么辦啊?”
“賣,把這些賭石也賣了,我來找下家。”
米曉娟有個客戶是做賭石生意的,第二天就約上門來。那生意人一見這些石頭,立刻兩眼放光,他當即開出了一千萬的高價,將石頭全部買走了。
陶望正手里有了一千萬,腰桿子也硬了起來。過去,他常常被網站老板訓斥,如今他沖老板吼道:“老子不干了,這個月的工資也不要了,去你媽的!”說完昂首挺胸地走了。
接下來就是賣別墅了。按照市場價,這棟八百多平米的別墅起碼得賣五百萬,但陶望正和米曉娟一商量,決定快刀斬亂麻,四百萬現金出售。房子一在中介掛牌,就被人“秒殺”了。
這一下,兩人更是豪氣萬丈,米曉娟也辭職不干了。兩人計劃先買房結婚,然后去歐洲好好旅游一趟。
如此大的動靜,當然瞞不了米曉娟的父母。不過,米曉娟只是告訴父母,陶望正買了一張彩票,中了大獎。
這天晚上,陶望正直接給了準岳母一張銀行卡,說:“阿姨,我也沒什么孝敬二老的,這卡里有十萬塊錢,您和叔叔隨便花,花完了,我再給!”
又起波瀾
半夜,陶望正收到一條短信,他一看,頓時緊張起來,只見短信內容是:陶先生,你把別墅和賭石賣了,一定很高興吧?告訴你,你這是在犯罪!要是不想坐牢,明天中午明星大酒店見!
這一夜,陶望正和米曉娟都惴惴不安。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可如何是好?兩人商量了半天,決定還是見見對方,實在不行,拿點錢做封口費。
第二天中午,陶望正和米曉娟在明星大酒店里,見到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只見他戴著一副大墨鏡,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光盤,說:“你們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們賣掉別人的別墅和賭石的全過程都在這張光盤里,回去好好看看吧。”
陶望正和米曉娟面面相覷。男人得意地開出條件:“只要給我五百萬,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兩人回到米曉娟的家,把光盤點開一看,果然,他們處理別墅和賭石的過程都被拍攝下來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出點血是不行的了。陶望正給那個男人回了個電話,說:“我很快給你打錢,但是,你也要信守承諾,把原始視頻銷毀,否則的話,我即使坐牢,也要把你帶上。”
對方說:“放心,這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陶望正被人敲去五百萬后,雖然覺得心疼,但再想想,畢竟還剩了九百萬,便也釋懷了。
一個月過去了,太平無事。陶望正覺得事情過去了,便以米曉娟的名義,在市區的另外一個小區買了一套房,又買了輛寶馬車,然后兩人開始張羅著婚禮。
鄉下的父親得知兒子要結婚的消息,立即進了城。
這天晚上,陶望正在一家酒店里訂了一個包間,兩家人聚在一起。陶望正的爹叫陶老蔫,年紀輕輕就當了鰥夫,含辛茹苦地把陶望正拉扯大。酒喝到一半,陶老蔫開始流淚了。
米曉娟和她的父母以為陶老蔫流下的是幸福的淚水,都紛紛勸他應該高興才對。
陶望正也說:“爸,現在我在城里有房有車了,您就不要回鄉下了,咱的苦日子一去不回頭了,跟著兒子享享清福吧。”
不料,陶老蔫抹抹眼淚,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兒啊,你如今出息了,爹今天當著你媳婦一家人的面,告訴你一個我隱藏了三十年的秘密,這也是你父親的囑托,我必須告訴你!”
陶老蔫一句石破天驚的話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陶望正站了起來,問道:“爹,您不就是我的父親?”
陶老蔫擺擺手,長嘆一聲:“你其實不是我親生的……”
陶老蔫接下去說的一番話讓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
往事如煙
事情要回到三十年前,當時陶老蔫是村里的飼養員,他帶了個知青叫鄭小馬,兩人關系很好。幾年后,知青開始返城。有一天晚上,陶老蔫和鄭小馬一起喝酒,喝著喝著,鄭小馬突然跪了下來。在陶老蔫的追問下,鄭小馬說出實情,原來他和公社食堂一個叫云妮的姑娘偷偷地談起了戀愛,而且偷嘗了禁果,現在云妮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如果這事暴露,他不僅回不了城,還會被當成壞分子處理。
最后,陶老蔫在鄭小馬的一再哀求下,做出一個荒唐的舉動——跟云妮假結婚。
當時鄭小馬再三發誓,等他回了城,一旦工作穩定下來,就把云妮接走。
鄭小馬走后六個月,云妮產下了一子,村里的人都看出了其中的問題,為了朋友,陶老蔫頂住了鋪天蓋地的嘲諷,死守著這個秘密。
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等到第三年,云妮不幸患上了不治之癥,最終遺憾地撒手人寰。
二十年后,一個中年男人風塵仆仆地敲開了陶老蔫的家門,四目相對,看著墻上云妮的遺像,他直直地跪了下去!這一刻,陶老蔫積壓了二十年的委屈和憤怒一下子爆發了,狠狠地給了這個男人幾記重重的耳光,不錯,他正是當年的鄭小馬。
可鄭小馬說出的話卻讓陶老蔫的心又軟了下來。其實,鄭小馬不是無情無義的人,這二十年里他坐了十五年的牢。
當時,鄭小馬回城,很快就跟朋友一起“下海”了。因為他眼光準、出手快,很快就賺了個盆滿缽滿。但是,他與朋友在利益分配上產生了嚴重的矛盾,最后演變成武力討債。沖突中,鄭小馬將對方打成了重傷,被判刑十五年。
十五年后,鄭小馬出獄,用父母留下的遺產再次創業,經過幾年的打拼,又成了千萬富翁。
說到這里,陶老蔫抹了一把淚,淚眼婆娑地說:“望正,望正,正和鄭是諧音,兒子,你明白了沒?你的親生父親為了彌補他的遺憾,專門給你留下了一份財產,要我在你結婚時,把它交給你啊!”
說著,陶老蔫拿出了一個紅布包,里面有一份房產證。陶老蔫說:“這套房子我從來沒去看過,你們明天按照地址去找一下,你父親告訴我,那里有他全部的財產!”
陶望正打開房產證一看,地址就是市三環路寶龍別墅小區。
陶望正傻了,他依稀記得,八年前陶老蔫確實問自己要過身份證。陶望正呆呆地問道:“那我爸,他做什么生意的?他現在在哪兒?”
陶老蔫抹了一把老淚,說:“他是做玉石生意的,現在,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陶望正驚呆了,原來天上掉下來的別墅和賭石原本就屬于自己。自己卻把它們都廉價處理了,還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敲詐”去了五百萬!
現在,陶望正已經來不及悲傷了,他要拿回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一連幾天下來,米曉娟跟在他的身后腳都走腫了,可是結果讓人失望。
當初花四百萬買下這棟別墅的房主,是大賺了一筆,怎么可能再吐出來,他見陶望正找上門來,笑了笑,說:“我不管你們怎么回事,我們的購房合同是真實有效的,而且,現在別墅的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如果你一定要拿回去,請按照現在的市價向我買,一千萬!”
陶望正氣得想拿頭撞墻,公安局那頭反饋來的消息更讓人絕望,那個敲詐了他五百萬的人已被抓獲。那人是房產交易中心的工作人員,是個賭徒,一晚上就把五百萬輸了個精光,別說五百萬,連五千塊都賠不出來。
一個月后,南方爆出一條新聞。在一場賭石拍賣會上,有一個生意人出售了幾十塊賭石,總價高達兩億元。最后,生意人在接受采訪時說:“人生其實就是一場賭局,心態正不正,關系到這場賭局的最終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