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那年,對異性渴望了解的季節使我過早地陷入了愛的漩渦,經莊鄰媒人介紹,我和萍------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孩相親相識相戀了。雖彼此還很陌生,雖理解不算太深,但兩顆年輕的心燃燒了,迸發出令人心醉的火花,青山綠野灑下一路的歡歌。我們愛的真誠、愛的投入,一度陶醉在愛情的甜蜜里,我執著地認為,萍就是我所追求的愛情,那就是我生活的歸宿。直到有一天,蓮走進了我的生活,從此徹底粉碎了我玫瑰色的感情世界。
真愛的感覺,從她出現的瞬間。記得與蓮初識是在一個濛濛的雨季里,客居他鄉的學友會上,蓮獨坐一隅安靜如一尊塑像,不經雕飾的單純、潛在天然的氣質深深吸引了我,目光相撞的同時,我讀懂了彼此同樣的心。此后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沉浸在那晚“燈光與杯影搖曳,樂曲共笑語同飛”的歡樂氛圍里不能自拔。終于,按捺不住思念的痛苦,我向蓮敞開了心扉。手中握著寫給她的柔情,一張郵票一紙期待連同忐忑不安的心一起捧了出去,老掉牙的一見鐘情的故事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愛竟是這樣的復雜,不能自已強迫自己去愛和發自內心的潛意識追求的真愛。前者是受傳統的觀念影響的感情,它往往受世俗、道德、傳統、法律、人情、金錢、地位等諸多因素的制約;而后者則是心與心的碰撞,是刻骨銘心的魂牽夢縈的揪心般絞痛的感受。蓮的出現,打擾了我原本安寧無波的感情心湖,從此嘗遍了等待的焦急和相思的煎熬,懂得了真愛一個人的甜蜜和苦惱。
第一次發覺,與萍的愛是那么平平淡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是完成了一種使命、一種責任,盡到了一份義務。風雨中,總算有避風的港灣,漂泊的心從此有了港口,日子在沉默中一天天過去,生活在沉默中一天天重復。雖感情上誰也離不開誰,卻總心靜如水,沒有激情沒有活力。噓寒問暖,都顯得那么虛弱無力;“我愛你”連自己都感覺到笑臉的木訥、言語的做作;花言巧語,原來都在重復千百年不變的愛情誓言。兩人的世界,如一潭死水,寧靜得不起一點漣漪,難道這就是愛,彷佛在演戲,愛得好累好沉重。
命運竟這樣捉弄人,我的心碎了。
“當你聽見河水在嗚咽的時候,水面卻綻放著笑的波紋”,不知道哪位詩人的詩句又回蕩在耳畔。如一艘沒有航標漂浮在浪尖上的扁舟,我經受著道德和感情的雙重折磨。與蓮的故事,如一張永遠轉不完的光碟,精彩的故事心靈的震顫,在腦海中播放出每一份的快樂和每一份的酸澀;過去與萍的感情則成了掉在地上的畫框,珍貴的鏡子打碎了,每一塊碎片里都映著萍傷心滿含淚水的眼睛。
自己珍愛的蓮即將成為別人的新娘,一生真心所愛的人從此天涯陌路只能做朋友。我留戀對蓮的這份源自內心最質樸的真情,可用傷害愛你的人來做代價,踐踏一個善良女孩的心,我猶豫了,我向傳統低了頭。一輩子愛得死去活來、愛得瀟瀟灑灑、愛得至善至美,那是小說,永遠的羅曼蒂克。雖不能天長地久,但畢竟曾經擁有。是的,真愛的感覺,想哭的感覺,心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