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曉松第一次和老狼見面,看到老狼領著一個漂亮姑娘走了過來。
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老狼身邊還是當初那個姑娘。
“老狼”是她給我命名的
說起我們的戀愛,正如潘茜最喜歡的那句歌詞一樣:“久違的事,想起來總是甜的?!?/p>
我和潘茜是北京八中的校友,她是我的學妹。我認識她是在1986年,那時,她是學校小有名氣的文藝骨干,北京八中的校歌就是她作曲的。
追她的男生很多,我是其中一個。為了吸引她的眼球,我苦練吉他,為的是在學校的藝術節上掙掙表現。結果,那天演出時,臺下根本沒她的影子。我記得我失落得都沒有給觀眾敬禮就匆匆跑回了后臺,卻在那兒意外邂逅了潘茜。
老狼和妻子潘茜。
當時,她正沖著我微笑呢。雖然我生性靦腆,可還是紅著臉對她伸出手去:“我叫王陽,咱們能交個朋友嗎?”讓我出乎意料的是,潘茜居然對我說:“我知道你叫王陽?!蔽覀儌z彼此心存好感,在一種朦朧的情愫中開始了我們的初戀。
潘茜的父母都是軍人,所以她個性很要強,品學兼優。而我由于生活在母親所在的藝術團的家屬區里,生性比較懶散。但是性格的差異并沒有影響我們的感情,反而讓我們彼此因為互補產生了更強的吸引力。
大學時代的我們,學校的距離正好是北京的一個大對角。我每個周末都去她的學??此?,在校園里練吉他、唱歌給她聽。潘茜是我音樂路上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我的每一首作品她都能給出很好的意見。她一直覺得我很適合做校園歌手,而我那時一門心思地想做搖滾。但是最后,我還是為愛妥協,聽從了她的意見。
那時候,我最喜歡吼的就是齊秦的那首《狼》。直到有一天,潘茜在聽了我無數次地吼過《狼》之后,對我無奈地說:“我看你以后不要叫王陽了,就叫老狼吧?!睕]有多少人知道,老狼這個藝名是我心愛的戀人命名的。
東半球和西半球的愛情
大學時代很快就過去,愛情的考驗來了。
潘茜赴美登機的當天,一向靦腆的我手撥心愛的吉他,在機場大聲而深情地唱起了《別哭,我最愛的人》。我在旋律中泣不成聲,同樣淚如雨下的潘茜,一邊聽我唱,一邊輕吻著我,對我說:“雖然,在我們身上很難找出共同點,但只要我們相愛,就總會有相聚的那一天。”
從此,我們愛情之間的距離,變成了東半球和西半球。
潘茜走后,我一直記著她那句“你會火”的預言。沒想到,它成真了。沒多久,高曉松創作的《同桌的你》及《睡在我上鋪的兄弟》被我唱得紅遍了全國。那年春節,我還被邀請去參加中央電視臺的春節聯歡晚會。我特意告訴了遠在美國的潘茜一定要收看。我站在央視舞臺演唱《同桌的你》時,仿佛看到了遠在千里之外的潘茜。
下了節目,我一個人開車趕著回家吃餃子,在街邊看到一對情侶在寒風中相互依偎、取暖。那一刻我又想到了遠在美國孤身一人的潘茜,心中一陣酸楚。想著她一個人在那邊孤身奮斗,沒有親人沒有愛人……那晚,在新年鐘聲敲響時,我接到了潘茜的電話:“我好想你……”我的心一下子疼得受不了。
于是,我買了最快赴美的飛機票。當潘茜見到分別近兩年的我風塵仆仆地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激動地一把抱住了我。我們默默無語地擁抱了兩分鐘,千言萬語在空氣中流轉。
愛情可以戰勝一切大小差異
潘茜在美國一口氣拿了三個碩士學位,并在硅谷謀得了一份很不錯的工作。我想這就是我與潘茜的不同,她是會為自己錦上添花的人,而我是個激流勇退的人,在校園民謠最火時,我從娛樂圈淡出,開始了背包旅行。
那次去西藏,雪域的美好風光,讓我很失落。打電話給千里之外的潘茜:“西藏比我們想象中的美,可你卻不能和我一起來。”潘茜一陣沉默,我固執地認為她不愿放棄美國優越的條件而為我回國。那段時間,我任性地關掉了手機。半個月以后,當我發現已聯系不上潘茜時,我一邊著急地打電話讓朋友幫忙聯系,一邊心急如焚地買了飛回北京的機票。
在首都機場,我沒有看到說要來接我的高曉松,而是見到了帶著一臉燦爛微笑的潘茜。當時,我整個人都幸福得要傻掉了。潘茜撲到我的懷里說:“我想好了,有愛的地方才是家!才是一生最好的歸宿!我回來了,為了你再不走了?!?/p>
潘茜的意外歸國,讓我感覺到了巨大的幸福。2000年新年時,在人潮涌動、迎接鐘聲敲響的街頭,我沖潘茜喊道:“嫁給我吧!”當時周圍一片喜慶,潘茜不由得心頭一動,但最終沒答應。她在美國做互聯網行業的CEO,回國時卻趕上國內互聯網行業還處于不太成熟的階段,一時無法找到合適的工作。她很誠懇地和我商量,等她事業稍微穩定時再結婚。
我堅信我們的婚期不會太遠,但我們的生活并非一帆風順。因為這些年的各自為營,從生活細節到審美觀點,我們都有了差異。比如剛回國那幾天,我們因為房間里那盞被明黃硬紙罩住的燈吵架。我覺得黃色是溫暖的色彩,而潘茜覺得那是生硬、強烈的廣告色。當那盞燈最終被摘下時,我倆都笑了,我們差一點因為一個燈罩而毀了多年的愛情,多么得不償失。
那之后,我們抱著“愛情可以戰勝一切大小差異”的決心,開始了有關各種生活偏好的磨合。
等待是我們的特色戀愛方式
后來,我參加了鳳凰衛視《走進非洲》的拍攝。在阿爾及利亞的塔曼拉塞特機場,攝制組打算搭班機到沙漠中的一個小鎮。在候機廳,我拿了一包餅干,與一名抱小男孩的父親挨坐著。小男孩輕拽我的衣角伸手要餅干吃,我就把餅干全送給了他。當廣播通知登機時,小男孩及其父親離開了。
原本我們也要搭那班飛機,可有位同行人員遲遲未到。我們在抱怨中等來了同伴,開始登下一班機時,剛剛升空的前一班飛機突然噴出一團火焰在遠處墜落,發出驚人的巨響,騰起漫天濃煙。天啦!那個小男孩!我終于意識到生與死的距離如此近。
晚上,因為死里逃生,攝制組的氣氛很怪,大伙在一處巨石堆旁露營。我看著滿天星斗,一夜無眠。天際漸白,我拿起電話,潘茜的聲音讓我忽然覺得心里很溫暖,瞬間將留在我心中的恐懼抽離。
我給潘茜講了吃餅干小男孩的故事,然后對她說:“我們結婚吧!”潘茜只回答了一個字:“好!”那時,她已是一家著名門戶網站的市場總監。
結婚首先得有個“窩”。
從非洲回國后,我就開始在北京四處看房。當我在購房合同上簽字的一剎那,潘茜說她有一點于心不忍。她說:“你這樣一個天性自由、高興起來一臉孩子神情的人,從這一天起,就要真正地安下心來,要對一個叫做‘家’的東西負責任,而你那抬腳云南轉身西班牙的夢想,從此就要告別了……”
2004年秋天,結束了18年的愛情長跑,我與潘茜舉行了婚禮。婚后的生活讓我覺得很踏實。我們的工作性質差異很大,但會因為愛對方而作出讓步。
現在,即使我再愿意懶床,每天早上都會為朝九晚五上班的潘茜準備好牛奶和三明治。潘茜說,看著我扎著圍裙的樣子,她覺得很幸福。而她即使工作再忙,也會為我每年都休假一段日子,陪我過過散漫的生活。比如2006年的世界杯,她陪我去德國看了一個月的球。
潘茜一直覺得我為她做得最浪漫的一件事情,是專門為她寫了一首歌叫《等待》。的確,等待是具有我們特色的戀愛方式,漫長的20年,從機場到遠方,千里迢迢的等待已經貫穿了我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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