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巧遇范進1
快,快閃開,看你全身污泥,小心把我們縣太爺的衣服弄臟了。”兇巴巴的師爺大聲幺喝。
“真是個可憐人!給他一個銅錢吧。”身穿葵花色圓領、金帶、皂鞋的老爺說道。他,正是新中舉的新貴人范進。
“鐺、鐺、鐺”,一個銅錢掉在孔乙己的腳邊。孔已己無奈的用余光看了看,一瞬間的喜悅掠過他黑且瘦極的臉。他慢慢的抬起頭說:“這位老爺,我雖然是窮,可是請你看看這是什么(他指著身上破爛的長衫),我也是個讀書人而不是乞丐。”范進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孔乙己,答道:“哈哈,果然是穿長衫的,在下冒犯了。”孔乙己聽得臉上泛起一絲微紅,瘦骨磷殉的手亂抓著蓬亂的頭發,低聲道:“不知者不罪,不罪也。”
圍觀的人群看得迷糊了,都在大眼瞪小眼,大家現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有人還低聲說:“縣老爺居然與孔乙己套近乎,他是不是還沒清醒?”
“請問老兄高姓大名?”范進追問道。
“在下的名嘛……,不過大家都呼我孔乙己……”。孔乙己吱吱唔唔的說。
當孔乙己得知頭一遭遇到的好人是新中舉的范進,也就是現在的縣老爺時,不由得黯然起來,絕望的神情爬上了孔乙己的臉。這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
“讓開,讓開”,原來是不可一世的胡屠戶沖了進來。他慌張的湊到范進的耳邊輕聲說“賢婿,你是老爺,不該與這沒中用的東西一道的。”范進一驚,然后鎮定的說:“老兄,在下有要事,先告退了。”說完,匆忙的走了。
“范老爺在體察民情,多好的官呀!你們還不快散去!”胡屠戶邊大聲的嚷著,邊擁著范進遠去了。
孔乙己巧遇范進2
話說范進中舉之后,搬入新宅,每日自有張鄉紳照應,自是衣食無虞,早已忘了當日在范家莊的窘態。
這一日,范進正與周邊縣之舉子于自家客廳大宴,忽有一小廝來報,說抓了一竊書賊。范進大驚,心想:只聞有竊金賊、竊玉賊、竊國賊,怎的這里還有個竊書賊,又恰好是偷我家?那金銀本是張舉人所賜,丟了也不怎么心疼;只這書丟不得,那是自己吃飯的家伙,上面還凝結了自己半生的心血。于是離席出廳,喚來小廝,細問其詳。
小廝道:“這偷兒本是老爺您雇來抄書的。不料書未抄完,筆墨紙硯卻連連失竊。上好的易水硯丟了仨,墨錠也少了二十來條……管家問他,他還說什么‘讀書人的事……’,屁話!管家火了,便命家丁捆了來,吊著打……他究竟認了……想必這個人您也見過,大家都叫他孔乙己的……”
范進道:“莫不是魯鎮那廝?”
小廝道:“正是。”
范進自忖:便說道:“此事本該報官。念他年邁,腿瘸,且饒了他。”又說:“對了,給他幾兩銀子,讓他考個相公。順便把我那白玉紫檀手杖也給了他吧。想也可憐,讀書人竟弄到如此地步!”
范進回席,眾人問何事,范進如實敘述。座中有一舉人,姓丁名上匡字下達的道:“原來又是這廝!前些年才讓我打折了腿的,怎的又干起這等沒本錢的生意來?”
正說間,小廝來報:“孔乙己走了……沒拿銀子,說什么‘貧賤不能移’,什么‘嗟來之食’。”
眾人會意,暗自點頭。范進問道;“那手杖呢?”
小廝道;“他拄著走了。”
眾人遂撫掌大笑,自是夸了范舉人一番。
這一日喝得昏天黑地。又過了幾日,恰逢春榜發動,范進約了幾個同案的舉子赴京趕考。這一次他又走了好運,竟中了進士。也是他心思活絡,給那六部尚書都上進了些許銀子,竟補了山東學道這么個肥缺。把老娘,妻子都接來了。幾年過去,倒也無事,在官場混得不錯,跟工部尚書有些交情每年都送些銀子給他,反正自家銅錢都霉了,與其置與家中,不如活套些。
不料天有不測風云,朝廷下令嚴查賄咯,范進被查出不明錢財十數萬兩,抄了家,交到刑部。
刑部大堂上,范進戴著枷,押到堂上低頭跪者,只見前面案后坐一人,兩腳穿著靴子,手里握著手杖,那手杖紫檀的木頭,似曾相識。
范進猛一抬頭,只見那人灰白頭發,皺紋間有些傷痕。
造化弄人,那不是孔乙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