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逼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不覺幸福至指間。后兩句應該為“沉思往事心潮起,不覺幸福指尖蕩?!币v究押韻。
黛蛾長斂,任是秋風吹不展。幸福是什么?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自在閑然,是“一杯香茗,一卷書,偷得半日閑散”的逍遙快活?不,都不是。文章要講究起承轉合,這里與開頭承接不緊湊。幸福呵,是奶奶那一聲親切的“小喬”。點題太慢月照紗窗,飄渺見梨花淡裝,依昔聞蘭麝余香,待思量,怎難忘?一時間,枕邊淚共階前雨,點點滴滴凝思念。月影依舊,人卻不見,只是空思戀。遙望星辰依稀記得點點滴滴。我出生幾個月,父母便扔下尚在襁褓中的我南下打工,是奶奶含辛茹苦撫養我長大。小時侯,我曾經生過一場大病,幾經周折也不見好轉,奶奶聽人說離村十幾里的山上有一座老廟,那里的菩薩最靈驗。第二天天還沒亮,奶奶便到山上去了,回來后很激動地告訴別人,菩薩給我取了“小喬”這個名字。也許是奶奶的誠意感動了上蒼,那天,我的病居然好了?!霸抡铡?,“月影”似嫌多余,先把敘事基本功練好。我很驕傲,我的名字是神靈取的。直到有一天,讀了三國,認識了周瑜的夫人小喬。腦中總會浮現打著紙傘的江南女子“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身影,那便是小喬吧?
上天賦予了她沉魚之容,落雁之貌,相形之下,我便如丑小鴨般。我開始厭惡這個名字。于是,我跟父母講了,再也不要叫我小喬了。父母萬般無奈,只有奶奶自言自語似的:“菩薩取的名不叫會有事的?!蔽业臏I水奪眶而出,第一次沖她大吼:“我就不要!”奶奶望著淚水婆娑的我,商量著:“你要嫌著名字不好聽,咱只家里叫?”
我不依不饒。奶奶終于妥協,無奈地叫了我的學名。說來也怪,那一天,我又病了。和八年前一樣。奶奶很著急,迷糊中聽到她喃囈著:“小喬還小,她不懂事呀,菩薩要怪就怪我吧……”第二天醒來,已經不見奶奶的身影,細問之下,方知奶奶又到廟里去了。奶奶已愈古稀了,我一顆心忐忑著。
傍晚,看到奶奶風塵仆仆地回來,還沒來得及整理她被風吹亂的白發,小心翼翼地拿出用香紙包的灰,我沒說什么,把香灰吞下,奶奶笑了,我卻哭了。或許,那對別人來說,不過是一包再普通不過的香灰,甚至是可笑的行為,但在我的眼里,卻彌足珍貴,它是一個老人對孫女全部的愛。我輕聲對奶奶說:“奶奶,對不起,叫我小喬吧。”那一次,我們都被風吹出了眼淚,卻那樣甜,那樣甜……眾里尋它千百度,驀然回首,幸福只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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