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朧而未亮,徹夜不睡的你不知哪來的精神,說是要獨自出去走走。
光影交錯,模糊了地的面龐,你輕輕地、緩緩地踏在已荒蕪的草叢中,不留下一點痕跡。這里靜得出奇,蟲子們正甜甜地做著最后一個美夢,但你微微的太息此時象被擴大了幾十倍。你別哭,你是個堅強的人,你教會我如何微笑。
黑暗還始終捍衛著天空的大部份領土,只有幾顆星星向征性地閃著眼哭泣。涼風戲謔般舞動著你單薄的襯衫,在寒意的驅逐下,你退到了一個半封閉的墻角。“叭”,清脆且極細微的一聲音,你被嚇得一哆嗦,半天緩不過神來。經過仔細地搜索,你終于發現了聲音的制造者——一只蝸牛。你輕敲了一下后腦勺,長噓了一口氣道:“你也能嚇到我!”。沒錯,你很堅強,被它嚇到的確不是你的一貫作風。可隨后幾次相同的聲音,依然讓你無法心如止水,你不得不注意起這個小東西來。
它似乎在往上爬,從不肯停止。這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墻,殘缺著身體直矗立在那里,不能算是高大,可對于它來說仍然是一段遙遠的征途。墻上的青苔無情地淌著水潤濕著墻壁。“命運就是你想做什么,它偏不讓你成功”你嘟囔著仿佛抱怨著什么。似乎真是這樣——蝸牛又一次跌倒,墜入“深淵”。可是你是否察覺到每一次跌倒前,它前過的距離都比上一次要長得多。失敗是成功最美妙的前奏,不是嗎?
在這寂寥的宇宙,瑟縮著的你顯然對它情有獨衷。我不知你是欣賞它的執著還是同情它的苦難。不管怎樣,你始終目不轉睛地盯著它,看它一次次向成功逼近,卻又一次次地失之交臂。痛苦與快樂、激動與凝重,如同洪水猛獸襲上心頭,摧毀了所有防線。它和你又是如何地相似啊!你所謂的成就與幸福,他所向往的高度和夢想。唯一不同的是,它只是一個“人”在奮斗,而你卻像迷路的山羊在暗默的角落乞求光明!你不是不知道,陽光從不會被施舍。
天亦明猶暗,沒有一道準確的光線投過。你還在那里癡癡地望著,只是你通紅的雙眸中不時會閃現出一絲亮光,微弱卻不乏力量,短暫卻耐人尋味。它從未停止過,卻越攀越勇。是撲朔迷離的未來讓人著迷還是年少輕狂有著太多活力?是自尊心受挫而力挽狂瀾還是機械般的麻木早成為行為慣性?只是見你欣慰的神情如水般在它覆蓋過的路徑上游走。你也在蠢蠢欲動。“我不會放棄,至少在它放棄之前”,你默默許諾。是啊,沒有人夠資格在這個意氣風發的年代放棄,因為也沒有人再有機會在時過境遷后拾起。
風溫文雅地撕下天空的黑色偽裝,光慢條斯理地瀉下乳白色的溫暖。它終于趕上了第一束陽光,那厚重的殼上沾滿水珠,晶瑩剔透,只是沒有誰會知道這是汗水還是淚水。你感到有種叫作憧憬的東西在心頭潛滋暗長,雖已是涼秋卻不乏含苞待放之意。再黑暗的夜都終會被暖日驅逐,再枯黃的草終會被春風喚醒,再寂寞的路都終會有影子相隨。那么親愛的,即使你擁有再黯然失色的曾經,都終會有五光十色的希望在等著你。
你歪著頭,斜向陽光,放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