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這是一個亙古的話題。“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圣人先哲早就這樣慨嘆。想來正是這樣,這時間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就流逝地一干二凈。我也眼見著厚厚一沓日歷每天翻過,突然就想起余秋雨先生說過的一句話:堂皇轉(zhuǎn)眼凋零,喧騰是短命的別名。-
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繁華瞬間滅亡,留下的,不過是數(shù)不盡的悼念和追憶。錦衣美食,不過蔽體裹腹;高官厚爵,不過一時得意。眼見著時光逝去,卻只能哀嘆昔日風光處,覆履難重。稍有文采者,謅出一點酸文附庸風雅。至于那些粗獷的漢子,想來也只能烈酒澆愁。這時不免就想起了煙花,煙花是我所愛的最華而不實的一種。它讓人記住了它極致的囂艷,然后再一無反顧的墜落。這是煙花沒有選擇的選擇,這是煙花逃遁不開的劫難。煙花,寂寞如斯。-
想到張愛玲的那句:“在清如水,明如鏡的秋天里,我應該是快樂的。”鉛華洗盡,也許這,正是她悟到的人生。在時間的無涯荒野里,名利浮沉,到頭來,還是覺得清凈的日子最舒坦。-
遠在天邊的汪國真輕輕地吟道:“凡是遙遠的地方,對我們都有一種誘惑,不是誘惑于美麗,就是誘惑于傳說。”人總是這樣,總覺得不能得到的東西才是最美的東西,于是為了得到,就窮一生的力量去打拼,只是在過程中,輕則頭破血流,狼狽不堪,重則粉身碎骨,曝尸荒野。-
但是人嘛,總是不能與俗完全擺脫干系,就連一向自命清高的李太白,在高力士脫靴,楊貴妃研墨的排場下,也未免得意忘形放浪形骸,作出“我輩豈是蓬蒿人”的姿態(tài)。但那些“與接為構(gòu),日與心斗”的日子總是不好過的,所幸,他能極早脫身,重拾仗劍行俠的生活,那時他也許才真正活出了自我。古往今來,多少人高呼“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多少人將商場盤銘“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奉為真理式的座右銘,又有多少人在汗牛充棟的堆積成山的典籍里皓首窮經(jīng),可又有多少人能道盡其中的辛酸凄苦?少見!這也就無怪乎有人寧愿“懷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籽”,過著“采菊東蘺下,悠然見南山”的悠閑日子;或是“即此羨閑逸,悵然吟《式微》”,享受著難能可貴的田園生活;或是“回看天際下中流,巖上無心云相逐”,欣賞著白云飛鳥也是好的。-
當然,時代是需要前進的,這就需要人不斷奮斗、不斷革新、不斷超越,需要有人自信地說“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也?”,需要有人敢于呼出“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但,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我希望我微弱的呼喚能讓一兩人偶爾駐足。我不奢望每個人都停下腳步,那樣我們的社會便不會前進了。我只希望,前行的人們偶爾停下,品一杯香茗,褪去滿身浮華,在星輝斑斕里,賞一段“他年若為蟾宮客,不在梅邊在柳邊”的還魂愛情,賞一段“淚隨流水急,愁逐野云飛”的傷感愛情,或是有落日熔金、暮色四合之時,感受一下“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的絕世芳華。-
青錢千張,香波浮上,嗅之若無,若即若離,恍兮忽兮,隔絕塵埃。我多么希望,多那么幾個身影在駐足,在休憩。-
海德格爾,這位精神的探索者曾說,生命充滿了勞績,但還詩意地棲居在這塊土地上。席慕蓉也曾淺唱,一切都倉皇而短促,除非你肯回頭。生命總是匆匆流逝的,偶爾的停留回頭會給心靈一次升華的機會。-
當梭羅在瓦爾登湖畔散步,當海明威在乞力馬扎羅山下遙望,我想,這樣的生命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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