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空氣,從身邊緩慢而又快速地滑過,而我們僅呼吸其中的一小抹。記憶只能容納瞬間而承受不了整個兒的日子,所以我不想再挽留什么。站在時間之外,12月32日,屏住呼吸,反思生命中的2009,它即將逝去。
去年的今天,我在籌辦元旦板報,用偽國畫手筆畫了一幅巨型國畫,沒有收到一句風諒話。傍晚聚集一大幫朋友在文化廣場放兩元一個的風箏,盡興而歸,兩年之間的關卡就在平淡匆碌的生活中悄然而逝。時間帶來了一件件未完成的事,卻什么也不帶走,除了我們自己。與往年相比,此刻我在寫文紀念今年,似乎也意味了我的某些方面的成長。如今又匆匆奔向下一輪回,憋足勁啟動轉軸之前,仍想回頭一盼。
09年,正值青春期的我身高竄到了174cm,體重也達到63公斤。所有舊識都會說我長高長大了,惟獨我爸媽不說,因為無論離家多遠他們也是看著我長大。
09年,除了打哈欠眼酸之外,只真正哭過四次,一次為家,一次為失眠,一次為16班,一次不說。現在想來,曾經的苦痛與不快,都化成了今日的甘露和滋潤新年心靈之樹的雨水。雨水來自往日的烏云。
09年,共寫了二十幾篇短篇小說和十幾篇散文,外加平均兩天一篇不下四百字的日記,零零碎碎寫了的強加起來不過十幾萬字。沒有任何一項驚世駭俗的數據,注定了這一整年的毫無結果,現在寫出的文章除了很爛,沒什么大問題。懷里揣著一顆對文字充滿美好信仰的少年心,我想今年在這方面是失敗的,而我是成功的。
09年,我當了一整年的班長,完成了一場淋漓盡致的自我超越。除了留下了許多缺憾與懊悔,沒什么值得用來在年末炫耀。已經完全想不起做成過什么事,不完滿給人的印象總是更深。當班長不會使我的青春與眾不同,但它使高中生活值得,而且我還練就了一口敞亮的嗓門。
09年,只做過兩件算是瘋狂的事情:又一次參加了三千米賽跑,一介書生未能創造奇跡,但創造了自己;今年的冬天,堅持洗了一個半月冷水澡,可惜的是正因為12月1日突然洗了熱水,而得了重感冒,而且是映象當中是最重的一次,這也算病毒在我身上的瘋狂了。
09年,機緣巧合結識了兩個女孩,由此度過了不同尋常精彩的半年。她們給了我靈魂最深處的啟迪。仔細回想,一個異鄉孩子初來乍到龍川,一路有風有雨,曾得到過多少朋友的啟蒙與教化!賦予我終生受用的東西。道路在霧中,因為朋友,我看清了霧一步步相信自己的路。
09年,邂逅周國平,沉迷于周國平。但書本不是生活的全部,哲學只是生活的一種方式。通過書,我看不透人生,但能看清了方向。09年初,我的夢想布滿單純的暇想,而09年,書本敲落無知與單純,露出現實與打擊。然而,此時的夢想顯得更高,更美,更令我迷醉。
周圍很嘈雜,而內心卻如止水靜。在年尾的某一個時刻,世界與我漠不相關,靜靜地回顧,靜靜地緬懷。時間為我停頓,時間為我延長一點,深吸一口氣,此時的我永遠停留在09年12月32日,沒有明天的一天。
另一個開始在另一個角落起航,輕搖雙漿伴著水花,我感到我的確在成長,兜里靜靜地放著疊好的09年,塵埃會為它彌補遺留下的不完滿。
——2009年12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