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公的年齡很特別,他與新中國同齡;我外公家的房屋也很特別,稻草屋、石頭屋、磚瓦房、小洋房,種類很多。
稻草屋陪伴外公走過了童年、少年和青年。外公說從他懂事的那一刻起,“貧窮”和“艱辛”四個字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中。外公有兄弟姐妹六人,外公排行第三,上有兩個哥哥,下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當時外公家很窮,一家八口人生活在不到五十平方的稻草屋里,家里只能擺放得下兩張床,晚上每張床上要擠四個人,特不舒服。不僅住房條件特別差,外公家吃的也很不好,經(jīng)常是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經(jīng)常餓得哇哇叫,面黃肌瘦。外公說他的胃病就是那時落下的。為了少讓子女們挨餓,賺一點錢貼補家用,外公的爸爸——太公在生產(chǎn)隊勞動之余,又到一家采石場幫人開采石料,替人炸巖石,替人鑿石條。由于常年超負荷工作,由于吸進了太多的粉塵,太公患上了肺結(jié)核,在四十五歲時離開了人世。當時外公的兩個哥哥已經(jīng)參軍,弟妹還在讀書,家里的生活重擔落在了太婆和外公的肩上。外公說當時感到做人真沒有什么意思,但為了家人又不能不忍下去。
石頭屋是外公、外婆在1976年他倆結(jié)婚三年后造的。外公、外婆在別人家里借住了三年,在別人家中,我的阿姨和我媽先后出生了。為了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外公、外婆東拼西湊了一些錢買了一些木料,并到大石河頭溪灘上挑選了許多石頭,然后用手拉車一車一車拉回家,用這些石頭砌墻。經(jīng)過半年多的辛勞,一間兩層的石頭屋終于建成了。
文化大革命結(jié)束后,鄧小平爺爺鼓勵人們發(fā)展生產(chǎn),搞活經(jīng)濟。為了盡快還清債務,外公、外婆商量了很久后決定養(yǎng)豬、養(yǎng)毛兔賺錢。外公首先在房屋旁邊的菜地里蓋起了一間豬舍,養(yǎng)了幾頭豬;然后又做了許多兔籠放在石頭房的一個角落里。外公抽空時又會到河頭溪捕魚、捉螃蟹,把它們賣到飯店里。不久外婆在十里外的一所山村小學里找到了一份代課的工作,當起了小學老師。每天來去要走二十多里路,回家后還要做家務,燒豬食,生活很辛苦。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人們的生活水平越來越高,年輕人穿羊毛衫慢慢成為了一種時尚,兔毛的價格也越來越高,價格高時每斤兔毛可以賣到三十多元。
由于外公、外婆的勤勞,不到三年,外公、外婆不僅還清了欠別人的錢,還有了很多積蓄,成了村里比較富有的人家。1986年外公在它的宅基地上建起了兩間兩層的磚瓦房,白墻黑瓦,有陽臺,有欄桿,樓板很結(jié)實。我四五歲時總喜歡在樓板上蹦幾下,感覺特好玩。
建了新房后,外公不養(yǎng)毛兔了,他改行和一個親戚做起電表板的生意,后來又在自家的田地、自留山上種上了橘子、楊梅、杏珠等果樹。過了七八年后,外婆交了好運。國家下發(fā)了有關民辦教師轉(zhuǎn)為正式教師的文件,外婆幸運地成為了正式教師,工資一下子多了好幾倍。外公、外婆的生活越來越富足了,他們給我和表姐的壓歲錢紅包越來越大了。
2004年,外公在河頭鎮(zhèn)鎮(zhèn)區(qū)內(nèi)買了兩間地基,建起了兩間四層樓的小洋房。房間內(nèi)都鋪上了木地板,臺階上都鋪上大理石,裝修得特別漂亮。
現(xiàn)在外婆已經(jīng)退休在家,外公也基本上不干農(nóng)活了。外公很喜歡到村里的老人協(xié)會里打打撲克,打打兵乓;外婆則很喜歡晚上和別人一起跳排舞。外公、外婆的共同愛好是旅游,每年他倆都要到外地去旅游幾次。外公對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意,經(jīng)常會說起一句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話:“我要感謝鄧小平!感謝黨!”
“五一”節(jié)放假時,我們一家三口到大石去看望外公、外婆,我問了一個讓我非常疑惑的問題:“外公:你家有這么多的房屋,稻草屋、石頭屋很破舊了,又住不著,為什么不拆掉?”外公說:“現(xiàn)在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這些房子雖然很破舊了,但稻草屋里有我許多的回憶,石頭屋耗費我和你外婆的許多心血,我舍不得拆。”
外公家的稻草屋、石頭屋、磚瓦房、小洋房留下不同時代的印記,外公家住房條件的不斷改善可以說是中國廣大農(nóng)村翻天覆地變化的的一個縮影,是改革開放使新中國由貧窮落后走向繁榮富強的一個很好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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