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你走的那天。我沒有為你送行。】

BB，你知道嗎，你去中山的那天，我沒有太多的不舍。因為你這個小搗蛋終于離開我了，我應該很慶幸才對。可不是？你常常趁我不在家的時候溜進我的房間，翻看我桌子上的書，搗亂我原本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小飾品，偶爾看到中意的還未經我許可就偷偷拿走，當我發現的時候你已經把它糟蹋得不成模樣。當我看見書桌像被小偷洗劫過的樣子，就在心里狠狠地討厭你，可你畢竟是個孩子，4歲的孩子，什么也不懂，所以我只得自己收拾好書桌，嘴里還不忘念上幾句，說以后不給你買零食了。可你總仗著媽媽會幫你，就翹起小嘴嘟噥嚷道，不買就不買，我叫媽媽給我買巧克力，不給你吃。你看，你做錯了事不僅不道歉，還強言反駁。你很可惡，你說是么？

現在，我的小搗蛋不會再把我的書桌搗個天翻地覆了，因為你在千百公里之外的另一個城市。你把活潑和生氣從我的書桌上帶走了。

現在，我覺得我是掛念你了。小搗蛋，你抱著無比的喜悅去了中山，可你怎么忘了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從學校回來，跟你說再見？

【一些。關于你的。明凈記憶。】

BB，你知道嗎，你長著一張紅潤的可愛臉蛋。你長得很像小時候的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有一次媽媽把你的照片和我小時候的照片貼在一起的時候我竟分不出你我。是真的。還有，你一定不知道，那回我在你睡覺的時候把臉跟你靠得很近。你不要驚訝，我只是想仔細看看你那張人見人愛的臉。你睡覺的時候嘴巴翹得老高，鼻翼輕微翕動，發出重重的溫暖的鼻息，你黑亮狹長的睫毛自然下垂，令人心生喜愛。你小心地蜷著身子沉沉入睡，就像一只經不住倦意的小獸，溫馴地躺著，卻又蜷縮起身體怕受到傷害。

是這樣的么？如果是，就讓我保護你，好么？

你有點小聰明，你會在電腦收藏夾里打開我為你收藏好的網頁，里面是些奧特曼打怪獸的圖片。就這點我認為你比同齡孩子聰明。可有時候你的聰明讓我不得不生你的氣，你會在我不留意的時候把我打開的文學論壇網頁關掉，你似乎對顯示屏右上角的那個紅色叉叉蠻有興趣。

你有時候會學著大人的口吻對我們說錯的話和做錯的事數落一番，讓全家人又可氣又可笑；你有時會裝點小憂傷，語氣沉沉的撒撒嬌；你有時還莫名其妙的開朗，在我們面前手舞足蹈。

你凝望的時候，眼睛睜得很大，變得又黑又亮。你的瞳孔聚精會神地注視著某個方向，那么認真，那么嚴肅。讓人覺得你思考的很多。讓人一不小心就掉進你眸子里干凈明朗的湖泊里去。

【謝謝。你沒讓我為你送行。】

BB，幸好你沒讓我跟你說再見。也許你知道，你哥哥一定會舍不得你的。也許你真的知道。

謝謝你。我親愛的弟弟。你沒讓我懷著太多太多的不舍來看著你離開。

謝謝你讓我錯過了落淚。錯過了離開你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