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今年四十四歲,可他臉上的皺紋已經很深了,頭上也夾雜著一些白發,又加上父親平日里不怎么注意儀表,乍一看,像是高于四十四歲的人。父親很矮,只有一米五八。而母親比他高,一米六五。記得有一次我問母親:“你怎么回家給比你矮的父親呢?”母親笑著說:“要是我不嫁給他,誰還愿意嫁給他呢!”我笑了,母親為什么嫁給父親我是能猜出七八分的。
父親人好。村里的人與父親相處的融洽。前幾年的時候,村里有買電器的,都會叫上他一起去,因為父親年輕時學過修理電視,對冰箱也比較了解,人們叫他幫著長長眼,買個實惠耐用的。有時候,誰家的電視機壞了,一定會找父親去修理,一是因為距離近,方便;二是因為父親的技術有目共睹。父親為村里人修電視,從不收手工費,只收換的零件的錢。有時人家要給,父親也是婉言拒絕:“算了,算了,又沒費多大功夫。”父親人老實,從不貪小利,與村里人的關系自然好了。
父親在村里算是個知識分子,高中畢業。在村里與他差不多年紀的人中是個高中生就足以讓人得意了。父親則不然,他常對我說:“我上學不中用,就看你的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學。”我總是朝他笑笑,心里很高興,因為這是父親對我的認可。況且在學習上父親從不對我施加壓力。他從要求我要考第幾第幾,而是讓我千萬別被別人落下太多,要堅持別下滑到谷底。父親一直讓我自然發展,他不會對我有太多干涉。父親對我充滿信任與肯定。
我曾翻倒父親高中時的作文本,上面記著他的一些事和一些文章。我知道,這并非是老師布置的作文題目,而是父親的隨筆,一整本文章全是父親二十六七年前的靈感,至今已過了多年,我仍記得上面有一篇文章叫《哈巴狗》,文章寫得十分詼諧,但卻是真真切切,有深刻的內涵。還有一篇叫做《考試》,也寫得十分不錯。現在的我恐怕是寫不出的。就憑這一點,就僅僅憑借這一點,我敢肯定父親在高中絕不是個差生。可父親沒能上大學,聽奶奶說他根本沒參加高考。
但是人無完人,也就是說,任何人都是有瑕疵的,平凡的父親更不例外,父親從不抽煙,卻愛喝兩盅。在我的記憶里父親喝醉過四次。一次是在我上小學的時候,當時的情形已基本上忘掉了。一次是冬天在外面喝醉在路邊的小樹叢里睡了一夜,幸虧衣服穿得多,沒有凍出什么毛病,不過父親后來也非常害怕,因為他聽爺爺說當年爺爺隨曾祖父下關東,不少人就是因為喝醉了凍死在外面。還有兩次是父親走一步扭三扭地到了家,大吐特吐,吐完后興高采烈地教育我一番,讓我長大了可千萬不能跟他似的喝成這樣。這令我哭笑不得。一眨眼,父親便悶頭大睡。不知道父親知不知道自己喝醉酒的樣子。
這幾年一直住校,有時一個月也不能和父親見一次面。我們之間似乎變得生疏了。很久沒有和他促膝談心了,有時甚至因為心里煩悶說了一些讓他傷心的話,事后我很后悔,又出于男孩子的自尊不愿承認自己的錯誤。我越是內疚,就越是想找到父親不好的一面為自己開脫,但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父親的不好到底在哪里,這才知道,雖然我已經長大,不需要太多大人的照顧了,但在父親眼里,我永遠是個孩子,他對我的愛一直是有增無減。
父親用他的寬容包容我的過錯,用他的心來感化我的心。真想回到小時候,能向父親撒嬌,一起快樂地玩耍,和父親分享心底的小秘密。可時光不能倒流。
可真想做個和父親一樣的人,話不多,卻深深地愛著別人,為別人付出。
我的父親今年四十四歲,可他臉上的皺紋已經很深了,頭上也夾雜著一些白發,又加上父親平日里不怎么注意儀表,乍一看,像是高于四十四歲的人。父親很矮,只有一米五八。而母親比他高,一米六五。記得有一次我問母親:“你怎么回家給比你矮的父親呢?”母親笑著說:“要是我不嫁給他,誰還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