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醫生他說他能把駝背者治伸展,他說這是他家祖傳秘方。
據傳說流醫生有個老祖宗是醫生,他那個醫生老祖宗說他會醫治駝背之人,使駝背者不駝背,變得伸伸展展。有個駝背者就找他醫治,說治伸展后千金酬謝。這個醫生說:“這有何難,即刻治療,即刻見效。”
他說完不慌不忙,叫人找來兩塊門板,一塊放在平地上,然后叫駝背者平躺在這一塊門板上,再用一塊門板壓在他的身上。駝背者大呼叫:“醫生你這樣來醫治會把我壓死的。”
醫生說:“你的死活與我無關,我的目的是把駝背壓伸展。”
那個駝背者聽了大呼救命。
那個醫治駝背的醫生被上了書,他的醫事傳遍了天下,他那笑話笑了千千萬萬的人。
這個醫治駝背的醫生不知道到陰間去了多少年。他的重孫如今也在行醫,人們叫他叫流醫生。這流醫生四處說他家是祖傳治療駝背伸展的行家,他還說祖上傳下來很多秘方,不但能把駝背醫治伸展,就是有些死人只要服了他家祖傳的靈丹妙藥都能復活。什么肺癌、胃癌、食道癌、子宮癌……還有各種性病,只要用他祖上秘方配制的中草藥煎服了,癌細胞就會消失掉,性病就愈了。
他的話起初有人相信,總是有患者來求這位手藝高超的民間流醫生醫治。可是他的藥并非靈驗,患者花了錢,許多人還是見閻王去了。
這些花了錢被騙了的患者家屬,卻沒有一個找流醫生問理退錢的,所以流醫生的膽子就越來越大,他到處打廣告,找“媒子”給他做錦旗,把自己吹得醫術勝華佗。雖然這樣,他在本地方最終還是混不下去,當地得了傷風感冒的人都不求他醫治,人們對他避而遠之。他掙不到錢了,窮得炒菜都沒錢買鹽巴了。
他的女兒都成大齡姑娘都沒有婚嫁。不是他女兒長得丑,其實他那女兒長得很美麗,美麗勝過西施。這美女難嫁,許多長得標志的小伙子聽說是流醫生的女兒,都怕像流醫生的草藥一樣被上當,花了錢造成人財兩空。一個又一個媒人總是撮合不了其女兒的婚事,不是小伙子不同意,就是小伙子生丑了,或家窮了。
那次媒人把那個叫黑山的人介紹給流醫生做女婿,媒人說這黑山家良田千畝,金銀如山。流醫生聽了非常高興,可是女兒在一邊看了這個未婚郎,面如李逵,身材像武大郎,背駝如駱駝,她心里就嘔吐,直搖頭對父親說:“如果把你女兒嫁給這個丑八怪,女兒從此就不在人間生活了。”
流醫生聽了女兒的話,也毫無辦法,女兒就是他掌上明珠,心肝寶貝。如果女兒被包辦婚姻,她丟了性命,那就悲慘了。但又一想這黑山是大財主,天下難找這么富裕的人。他不知怎樣向媒人來回絕這門親事,他含含糊糊對媒人說:“這黑山還是個駝背?他就不是駝背我女兒也看不上他。”
媒人說:“你有駝背的祖傳秘方,何不?”
“免談!免談!”流醫生擺著頭。
媒人也把這婚事擱起來。黑山早就知道自己生得太丑,雖然家財萬貫,也難娶到這個乖妹子。他早就日夜里都在思索怎么來把這婚事完美呢。
一天,這個三十多歲的黑山坐著滑桿來找流醫生,他并不是來談婚事的,是關于治他駝背的事。黑山向流醫生說:“老神醫,我小時上山貪玩打獵,摔下巖傷殘成了駝背,今天找你給我治伸展駝背。只要你給我把駝背治伸展了,我沒什么來謝你,我家有良田千畝,金銀如山,都贈送給你。”
流醫生他知道自己雖然打著老祖宗的名聲治療駝背者,他知道自己沒有醫治駝背伸展的本領,于是想打發黑山離開。但他又一想,何不用老祖宗那個辦法來醫治呢?老祖宗就是用兩塊木板嘛,叫駝背者睡在中間,另在其身上的木板上加力,不是就把駝背壓伸展了嗎?他又一想,這個辦法再使不得了,祖宗用這個辦法笑話傳了千年。我得另想辦法,不論有無效果,只要能搞到錢,我都算有本事。這又用什么辦法呢?他思考了一會,辦法出來了,祖上用木板醫駝背,我用刀砍平駝背,只要立下憑據,交了押金,我手持明亮亮鋒利的砍刀,不是就把黑山嚇跑了嗎?駝背者自己跑了,定錢交了。文打官司武打捶,你黑山自己上門求醫,交了錢棄醫是你自己違背合同。他正準備用這個辦法,他突然又中止了這個辦法,他認為這個辦法不但會被世人笑千年,而且這個大財主會有狗腿子來報復的。只有另想辦法呀!他思索了好久,他的辦法終于又出來了。他喊著黑山說:“黑山,你這駝背我能治好,我不用打針、不用手術,就是用我祖上傳下來的秘方中草藥醫治。”
黑山聽了說:“我也相信你有辦法能把我駝背治伸展。但我們要簽合同。”
流醫生點頭說:“簽合同?那就簽合同吧!”
黑山說:“如果你在規定時間醫不好我這駝背,我花了錢,你就要把女兒許配我。”
這流醫生思考了一會,你黑山想在我面前耍小聰明。于是他思索這合同要這樣寫:甲方給乙方治伸展駝背第一條、先交定金;第二條、如駝背治到伸展一半,付大洋伍佰;笫三條、如駝背治伸展后,黑山與流醫生之女完婚。黑山的全部家產歸流醫生。
這流醫生明白自己那祖傳秘方是治不好駝背的,你黑山這丑八怪花了錢想娶走女兒,這是白日做夢,至于駝背伸展了多少,是沒有標準來量的,只要服了我的藥,就說有了部份效果,只要這黑駝背伸展了一點大洋伍佰少不了。
簽合同那天,請了當地紳士、保長、甲長,十分鬧熱。合同簽好后,黑山交了少量定金,流醫生也就把草藥給了黑山,叫他回家用溫火煎服。
還不到十天,流醫生家門前鑼聲響起,鞭炮齊鳴。他走出家門一看是黑山送錦旗來,錦旗上大寫:“神醫流醫生,駝背伸一半。”
流醫生連忙迎接。院壩上圍滿了很多人,都說流醫生醫術高超。這流醫生大驚,心想我這藥真能醫好駝背嗎?這黑駝背自己都承認治伸展了一半,天助我也,伍百大洋到手了。流醫生歡笑著,他又把黑山的背拍了拍說:“黑山,你這駝背比先前好多了。但你還要繼續吃藥,你這駝背還沒有完全伸展的。信守合同,你得付給我大洋伍百。”
黑山說:“謝謝老醫生,請老醫生繼續下藥,我背已伸展一半,應付大洋伍佰。”說著,他就叫仆人取出大洋伍百遞給流醫生。
流醫生見了伍佰大洋,心中更加歡喜,心想黑山就是個草包,駝背服藥能伸展嗎?至于說服藥后伸展了多少,全是假話?都是患者的心理活動吧?
流醫生又給了黑山中草藥,叫黑山拿回家繼續煎熬把汁飲下。
約過了十來天,流醫生堂前吹吹打打,人說黑山駝背已經被流醫生治好了。流醫生忙去迎接,果然見黑山這背上的皰不見了。這次黑山又贈大錦旗,上面繡著:醫術超華佗,駝背己伸展。
流醫生表面歡喜,暗地里叫苦,這寫的合同,駝背治伸展后,家中女兒許配給黑山,這是當著眾人寫的合同啊。
黑山就這樣成了流醫生的女婿,流醫生成了黑山的岳父。
這天,女婿向岳父說學行醫,特別要學醫駝背的世代秘方。岳父對黑山說:“黑婿,我沒有治駝背的世代秘方,全是騙錢騙人的鬼把戲,你那駝背是自身伸展了的。”
黑山說:“尊岳,我現在告訴你實話,我不是大財主黑山,我是黑山的弟弟黑四,我是個不務正業的窮人,給你的大洋都是借的哥哥黑山的。我知道你也沒有醫治駝背的祖傳秘方,你也要知道,我也不是駝背人,當初背上那個大皰都是模花駝駝。我給你打活生生的廣告,我給你那么多大洋,如果不是這樣你會做我的岳父嗎?”
流醫生聽了,原來自己也被騙了,完了,本想把自己都搬到黑婿家住,那千畝良田和堆積如山的金銀全是騙人的。本想騙黑山的錢,反而被黑山把女兒騙去了。把女兒嫁給一個丑八怪,一個不務正業的騙子。嫁出去的女,如倒掉的水,難道說黑山和女兒睡了幾晚又把女兒請回到父母家?這會被天下人笑話。流醫生長嘆起來:“害了女兒一生啊!”
沒幾天,流醫生的女兒跳樓死了。流醫生知道后和老婆哭暈倒在地。
黑山說:“尊岳別傷心,黑婿雖丑,但腦袋聰明。你治駝背的高超手藝通過我這個假駝背事例,高超手藝已名揚天下了。這天下千千萬萬的駝背者正等著我們去醫治呢,我們還可以繼續用祖上醫駝背的秘方去掙錢。只要掙到了錢,給尊岳再娶年輕妻妾,生兒育女嘛。”
流醫生再也不哭了,他聽了黑婿的話,岳婿二人互相配合,挖空心思,大打廣告――祖傳秘方治伸展駝背人:不打針,不開刀,服我祖傳的秘方藥,服后駝背不再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