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孔武常到城里打工賺錢。這一天,桂花和孔武大吵大鬧起來——孔武竟背著她買回來一個肚大脖細、黑不溜秋的破瓷罐!
孔武怕老婆摔了寶貝,緊緊摟著瓷罐,大聲嚷叫:“頭發長見識短,這是無價之寶!”桂花的眼淚“撲簌簌”直落,孔武也不同她商量一下,便從小民家買來這瓷罐,花了整整600元哪!
孔武在城里當水泥匠,一天掙3元錢,趕上天氣不好,3元錢也甭想掙。一家子除了吃喝,兒子孔壯還要上學,錢根本不夠,這600元找誰借去?
孔武告訴老婆:“同小民家說好了,按月給,每月20元,一直給夠600元為止。一旦遇到個識貨的,600元不知翻了多少!”桂花對瓷罐心存疑慮。
3年很快過去,買瓷罐的600元還清了。孔武閑暇時,總愛拿著瓷罐把玩,還很有雅興地哼著戲;有時候卻緊鎖眉頭,盯著瓷罐發傻。孔武好幾次拽住桂花,說要講瓷罐的秘密。桂花以為孔武喝高了,推說地里有活,匆匆下地做農活去了。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一天,孔武在去城里的路上被車撞飛。送到醫院時,已沒了呼吸。家里瞬間沒了頂梁柱,桂花哭得死去活來……
后來,經人介紹,桂花帶著兒子嫁人了。
桂花的生活并沒有好起來。她的男人有心臟病,她只好加工枕套賺錢。
這天,桂花加班加點做活,突然,一頭摔到地上,等醒來時人就癱了。
這下愁壞了兒子孔壯。這天,孔壯正拾掇著東西,準備賣錢,好給娘買幾服中藥。忽然,一個落滿塵土的紅綢布包吸引了他的視線。打開一看,竟是個黑不拉嘰的破瓷罐。
孔壯這才依稀記起小時候的事,親爹曾說瓷罐是寶貝,能賣很多錢。天無絕人之路,他決定將瓷罐出手。
孔壯奔波了一天,才來到省城的古董店。他小心翼翼把紅布包放在柜臺上,一層層打開,才露出那只細脖大肚子瓷罐。孔壯告訴老板說,這是他家祖傳的寶貝,因娘病了,沒錢治病這才拿出來賣。
老板陰笑道:“看你老實巴交的,也蒙人啊!這個東西頂多值10元錢!”孔壯懵了,這可是當年爹花了600元買的呀!如今連回去的路費都不夠。孔壯蹲在店外,痛哭流涕,大聲喊道:“爹,這是為啥呀?”
這時,有個人走了過來,他把瓷罐頭朝下,細細地端詳。突然,一張發黃的紙片晃晃悠悠地從瓷罐里掉了出來,只見此人看完紙片后,神態異樣,眼里滿是淚花。他詢問了一下孔壯,就匆忙進了古董店。此人是宏達公司董事長劉偉民,因他喜歡古玩,便開了這家古董店。董事長說:“瓷罐很珍貴,先給他10萬!”店老板目瞪口呆。孔壯走后,他一把抓住劉偉民的衣袖說:“瓷罐不是真貨!”
董事長說:“對我來說,這個瓷罐卻是無價之寶,我尋找它好多年了……”
原來,劉偉民是個孤兒,和收養他的爺爺相依為命。小民天資聰慧,學習常拿第一。當年,孔武花600元買走瓷罐,劉偉民也以為瓷罐是祖傳的寶貝。直到爺爺咽氣前,他才知曉瓷罐是爺爺在荒墳里撿來的。
瓷罐里的紙片,這樣寫著:“瓷罐不是寶貝,俺不想讓小民失學!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