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黑了下來。派出所長吃過晚飯后,就出來盯梢那只經常偷腥卻一直沒抓住的貓,看看時間已是晚上七點多鐘了,秋末的晚上還是有些涼意的,所長看看沒有動靜,正準備回去加件衣服,這時在鄉政府外面轉悠了一個下午的女人,趁他不注意,突然鉆進了楊三萬的房間,一會兒,房間的燈熄了,但是,這一切都沒逃過派出所長的眼睛,趕緊跑去叫來司法所長看著,自己去向鄉長報告。
90年代末,各鄉鎮都成立了個“司法服務所”,是司法所下屬的自收自支機構,人員都是臨時聘請的,由一至三人組成,協助司法所調處轄區內的矛盾糾紛。
楊三萬是這個鄉司法服務所工作人員,個頭不高,平頭下面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顯得精神煥發,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雖然個頭不高,但有個結實的身板,看起來還是帥氣十足的。特別是配上那張會翻不費力的嘴巴,真個是個搞司法的好料。
可他偏偏有才不用在正道上,從到單位以來,不但沒協助鄉政府調解過一起民事糾紛,反而把司法所和派出所處理的案件唆使當事人打官司,他就充當律師,搞得鄉長當了幾次被告,而且次次都是原告敗訴,錢,他照收不誤。鄉長和派出所長、司法所長對他的行為很是不滿,雖然是勝訴,卻也浪費時間和精力,總想找個理由把他辭退,苦于他做事精明,無法抓住他的把柄。
今天,鄉長正在二樓鄉長辦公室兼臥室里為這事糾結,突然派出所長跑上樓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鄉長,楊三萬那里有個女人進了他的房間,進去一會就關燈了,我們一直看起的。”
鄉長一聽,“騰”的一下跳了起來,睜大雙眼,叫所長再去看好,不要讓他跑了,自己親自跑去叫來干部職工,把鄉政府四周圍住,今天一定要把這個家伙抓住,除去個禍害。注意,只是開除不是殺。
全體干部職工被安排到各個路口、屋角守好卡子,只要見到楊三萬出來就把他抓住。
一切剛布置妥當,楊三萬就穿著一套睡衣出來了,順手把門帶上后,東張西望的朝公共側所走去,冷不防被守在路口的幾個干部擋了回來,鄉長和派出所長,司法所長,鄉婦聯主席等馬上過來要他去開房門,他說房里沒人,也沒什么東西,為什么要開他房門,那樣子還想威協別人,鄉長更加來氣,大聲的吼道:“你開不開?再不開我就一腳踢開。”
他看鄉長動怒了,也不敢再爭辯,趕緊掏出鑰匙把門打開,電燈開關一拉,果然有個女人睡在床上,嚇得被子床鋪都在抖動。鄉長叫她起來,她不敢出聲,死活不肯起來,鄉長準備扯她被子,婦聯主席趕忙制止,叫一起進到房里去的男同事全部退出來。原來她不知道短褲放哪里了,一絲不掛的,當著這么多的男人,她哪敢起來,只能躲到被子里一個勁的哭,不知道是悔還是羞。
平時聰明過頭的楊三萬,這下也成了打過霜的茄子,蔫到那里了,什么事都如同竹筒倒豆,全說了出來。
原來他不但沒有為鄉里調解糾紛,還唆使別人打官司,最可恨的是,他還專門背后制造矛盾,造成別人家庭不團結,特別是那些兩女戶,農村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還沒改變過來,公婆對生兩女的媳婦總是有看法,把生女不生男的責任全推到她們身上,不是丟白眼,就是愛理不理,有的還被打罵。楊三萬就抓住了這一弱點,到處騙那些少婦們。那些少婦把平時在家庭中被岐視的委屈,全都找他傾訴,再經他那能說會道的鐵嘴一吹,女人們如同落到大海里抓到了救命索,看到了希望,遇到了貴人。他就趁熱打鐵,要女人們陪他睡覺,拿錢給他等等,有的雖然不太愿意,但想到有人給出口氣,也就只有答應了。
就這樣,兩年時間不到,竟有幾十名女人上了當。這只偷腥的貓,兩位所長大人捕了半年,今天終于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