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沫聽到了叛亂者的唏噓聲,那是嘲弄,是不屑,是重生的喜悅,是看著籠中困獸艱難奪食的嘖嘖稱奇。
白小沫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整個人的周身泛起了絕美的光暈,這是戰前的醞釀,是猛烈攻擊前的起手勢。
他在蓄力。月球戰士看著眼前這個渺小的影子,停下了腳步。他伸出了自己的手,這是一只巨大的手,深藍的手掌與酒紅的指間顯得格格不入,這是屠濺無數生命后的鮮血熏陶而成,這是閻羅的召喚,這是死神的請柬。
白小沫有些錯鄂,不解的看著月球戰士那泛著絢麗紅光的雙瞳,再次煥發出無數的光暈,涌入那把幽藍的長劍。月球戰士的雙眼忽的圓睜,伸出的手掌微微顫抖,緩緩合并。
一陣勁風撩起了數道沙塵,迷了竹的眼,他透過指縫看著頭頂高懸的巨拳,握劍的手又是一緊。
月球戰士的雙瞳,紅光大放,他提起自己的左腳,恨恨地砸向地面,他高懸的拳頭隨著這一聲暴喝,也猛烈地向著眼前的白小沫急速轟擊而去,白小沫感受著迎面而來的無數道拳意,雙腿竟有幾分僵硬于無力。
他撩起了手中的劍,好似撩起了少女眼前的珠簾。
蓄積許久的劍勢如洪流般傾瀉而出,帶起一抹劍氣,就那樣,挑起。月忽然變得寂靜,月球戰士的拳頭觸到了那柄劍,一瞬間,絕美的上弦月驟然涌現,爆發。
帶起一抹耀眼的月光,那般的皎潔,那般的無暇。沒有劇烈的轟鳴,只有順暢地一劍劃過,就像柳枝,劃過水面,留下一道極淺的水痕。月球戰士驚異的看著受傷的左手,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竹。
白小沫收回了劍,淡淡道:我叫他挑月。月球戰士面露慍色,月是他的信仰,他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一定會殺死你。白小沫微微一愣,云淡風輕地回應道:你,也許還不夠格。
月球戰士的雙瞳微瞇,他粗壯的右手舉起了碩大的湛藍色巨輪,混圓的槍口指著面前細小的身影,神情有幾分凝重。白小沫天藍色的俊俏機甲上,露出兩個深深的梨窩。終于用全力了么。
竹想著,手中的動作并未停下,他握劍的手高高舉起,淡淡的雷電在劍上凝聚,擴散到整個劍面。月球戰士微一側身,巨輪橫移,毫無預兆地撞上了竹的腰鎧。
一瞬間火花四濺。鐵皮凹陷的撞擊聲與白小沫吃痛的輕斥聲交替出現,巨輪不再橫移,靜靜的懸空而立。
不動分毫。只留下一地磨梭的痕跡,與擦痕盡頭單膝跪地的白小沫,白小沫手中的劍,直直的刺入地表,隨著身體的橫飛,在地上留下了一道一尺深的裂痕。
那絲淡淡的雷火花愈發強盛,整個劍面都充斥著極其爆裂的雷電之意。
月球戰士的瞳孔刁鉆地審視著白小沫,流露出幾分驚訝與不屑,整個人忽的跳起,槍托一擺,似一條滑不溜手的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