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家鄉是有山的,在冬季來臨的時候,家鄉的山雖然不算高,但連綿起伏著,把人的思緒扯的悠長悠長。家鄉的水,既不淺吟輕唱,也不喧鬧歡歌,只是靜靜地流淌,安靜的沒有一絲漣漪,仿佛是一弘心靈之泉在心頭蕩漾。山擁著水,水環著山,山水之間是錯落有致的梯田。遠遠近近的,挺拔著一排排光禿禿的白楊,間或零星地點綴著幾棵果樹,偶爾還能發現一兩個紅紅的柿子掛在枝頭,似乎在向人們招搖一段金秋的繁華。
似乎沒有了跳躍,好像也就沒用上跨欄的姿勢,就這樣毫不經意的,一不留神,一只腳就邁進了冬天的門檻。冬天的門檻很低,如果你不用心觀察,根本就不會在意它的存在,冬天是公正的法官,不會將任何一個人關在季節的門外。
今天,我的腳雖說跨進了冬天的門檻了,我的心卻不知道還在哪個季節流連。也許當北風吹落最后一片黃葉的時候,我才真的走進冬季,而這最后一片黃葉卻長在我的心里,它的名字叫故鄉。
每當放學后,我們就會在火盆邊放一張桌子,一邊做作業,一邊吃紅薯,或吃爆米花。作業做完了,天也黑了,我們又會在火盆邊聽老輩們講那過去的故事。
女人們永遠是忙碌的,她們有做不完的事情。當我們和老輩的人們在火盆邊吃烤紅薯,講故事的時候,女人們卻在為過年而準備著。其實真正到了準備年貨的時候,男人們也都要招呼的,有的甚至幾家合伙烙燒餅,通過準備年貨,使鄰里之間增加了友誼,這些純樸的民風也是我們今天應該孜孜追求的和諧境界。
家鄉的冬天沒有空調,也沒有暖氣,但火是少不了的。如果遇到大雪的天氣,老輩們就會整天守著火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火盆里的火是很暖和的,只是火盆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就是用幾根木條釘一個方的架子,把一個已經廢棄的沒有耳的鐵鍋放在上面,里面堆放著干柴,或玉米芯,柴火燒完了還有紅紅的木炭在燃燒,等木炭也快燃燒完了,才重新放進柴火和玉米芯。盡管煙熏的眼睛都睜不開,但為了暖和,人們也就顧不了那么多了。烤著火,手也不會閑著,拿幾個紅薯,捧一把玉米,有烤紅薯的,有炒爆米花的,倒是有很多的樂趣。
每當到了冬季,在我的記憶中,那只溫暖的火盆一直纏繞在我的心里,揮之不去,總感覺城市的暖氣永遠沒有家鄉的火盆讓人幸福,讓人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