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最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靜謐的夜,拂頰的風,倚欄而望,我將索問的目光投向這漫無天際的宇宙,誰?又有誰來回答我,這即將破曉后的元宵節該如何度過?也許再也不會有人來告訴我,元宵元宵,團團圓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茫然。當我依舊是孩童的時候,就一直住在姥姥家。
每逢元宵節,一到早上,我就像姥姥永遠也賴不掉的影子一樣,跟著姥姥忙里忙外,不停地問一些稚嫩的問題:“姥姥,姥姥,為什么要吃圓的湯圓啊?”“因為它代表著今后我們一家人要一直團團圓圓地生活哦。”“那,姥姥,為什么月亮今天晚上是最圓最亮的啊?”姥姥停下來,慈愛地撫摸著我的腦袋,“因為哦,月亮寶寶今天都回家團圓了,所以月亮媽媽很高興啊,笑起來臉就變得圓圓的。”對于姥姥的說法,當時我并不很在意,只知道當時的姥姥很高興的笑了,陽光把溫柔慈祥傾斜在姥姥折有皺紋的臉上,像綻放的秋菊,像當晚的月亮,銀色的頭發在光下閃閃發光。接著,便是學著姥姥的樣子去包元宵,糯米團在姥姥的手里,像一群群訓練有素的士兵,每個都一樣重,一樣圓。
而我的元宵卻像一個懶散的閑漢,躺在面板上,不肯起來,時不時還糾結在一起。“姥姥,為什么你的元宵那么圓?而我的一點都不圓。”趁著包累的勁兒,我伏在姥姥的肩頭問。“因為姥姥是用愛包的,姥姥希望它們永遠團團圓圓的。”姥姥笑了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明的惆悵,我卻不知道為什么。我看見姥姥的頭發之中,白色的發絲壓抑著茍殘的黑發。
就像當時不明白姥姥的話一樣,我不明白姥姥為什么要去北京,再不回來。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曾經的種種不停在我腦海里回蕩,欲罷不能,一個城市的燈都閉上了眼,卻只有我在獨領這份憂愁,回想起那白天:“媽,媽---讓我打電話給姥姥嘛?”我不停地問媽媽,不知道媽媽為什么不讓,明天就是元宵節啊,是元宵節啊。媽媽終于“妥協”了,撥好遠在北京的舅舅的電話,“哥,媽能接電話嗎?昕昕想她姥姥了。”
我似乎感受到電話那頭的沉默,我不明白,姥姥為什么不能接電話了,我只知道姥姥很老很老了而且經常生病。舅舅同意了,媽媽示意我接電話,“姥----姥,我想你,姥----”我聽不到電話那頭有什么聲音,便不停地說:“姥,明天是元宵節,是元宵節……”“元宵----元宵,團---團---圓---圓……”電話那頭是熟悉的聲音,但為什么會斷斷續續,為什么會……“媽,怎么回事?”我想知道為什么,卻不希望媽會說什么。“你姥姥得了老年癡呆癥,在北京治呢,你大舅也能幫忙照顧。”媽媽說時,我發現媽媽眼中不再平靜,波瀾肆起。我只知道這種病不再認識親人,行為變得很怪,但為什么要發生在我姥姥身上……又到了團圓的元宵節,似乎又要回到曾經。我愛我的元宵節,我愛曾經擁有的往事種種。
流光最易把人拋,但此愛依舊,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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