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辟鴻蒙,誰為情種?都只為風月情濃。趁著這奈何天,傷懷日,寂寥時,試遣愚衷……——題記
明星熒熒,椒蘭熏香;情思悠悠,捧書誦文。間或一瞬,煙斜霧橫。緩行其中,疑入太虛。偶逢警幻,相語紅軒。
妙玉:感深秋撫琴悲往事坐禪寂走火入邪魔
“檻外人”果真能斬斷世俗紛擾么?憶昔,爾入道之日尚是懵懂孩提之時,豈悟道法?只為消災而已。從未拿起,何來放下?故,爾未曾放下。寶玉生辰,爾遣仆拜帖以賀之。何異乎“云空未必空”?“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佛偈所言,知否,明否?否!豈非因惡劉姥姥乃粗鄙之人而舍其所使之茶具?“欲潔何曾潔”!縱佛道有別,亦存相似:一通俱通、一沒皆沒也。爾自詡非常,卻落得最厭嫌之果——受辱自盡而亡。悲耶?痛耶?爾之避世看似逍遙,卻是消極。易引后人誤入歧途,此爾之過也!
朦朧間,余望爾安坐禪團,卻不得安寧。緊蹙的眉頭似在抑制點點凡心,何其辛苦!或許,今爾就是未來的惜春吧。只是,爾虛長幾歲罷了。余邁步向前,向爾呼喊:“醒醒吧,逃避不是方法,面對方是上策!”只可惜,爾不聞,依舊沉湎在那所謂的“清高”中不可自拔。
寶釵: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錯里錯以錯勸哥哥
怡紅公子,皮開肉綻。蘅蕪君者,心急如焚。眾人只見顰兒的紅腫淚眼,怎能察君之嬌羞關懷:“別說是老太太、太太看著心疼,就是我們,心里也疼。”端莊穩重如君,亦有失言之時。一切皆只為他——不中功名利祿的“混世魔王”賈寶玉。彼時,君已紅鸞心動、芳心暗許了吧?否則,君又怎會因襲人的一面之詞而責備一奶同胞的親生哥哥?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君之萬般柔情只換的他那行尸走肉。婚后生活,雖也有嬉戲打鬧,卻不再似往日那般自在。君已為人婦,自得擔起規勸夫君的職責。而這正是寶玉所不喜的。都怨是封建禮教使君這般不得抗拒這場無愛的婚姻,不得逃脫這束縛了的生命軌跡。
依稀中,余望君柔情撫摸微微凸顯的肚子,訴說著期許與愿盼。儼然下一個李紈是也。只是,君比她略長才識罷了。余邁步向前,向君呼喊:“醒醒吧,斯人不再,君應當擁有自己的生活!”只可惜,君不聞,依舊沉湎在那所謂的“幸福”中不可自拔。
黛玉:人亡物存公子填詞,蛇影杯弓顰卿絕粒
卿原為離恨天旁仙草一株,后因感念神瑛使者(前世寶玉)澆灌之恩而隨其下凡,以將一生眼淚還與他。想那木石前盟又怎能敵過世人眼中的金玉良緣?一切,仿佛都預示著卿淚盡而逝的宿命。其實,卿本可愿達夢成。只因太過嬌弱如若扶風弱柳;只因太過多疑賺得心窄身虛;只因太過刻薄惹得人心不穩。緣,千般萬種。果,僅此一枚。卿應是看到結局的,才會輕信謠傳而不再進食,只求速死。卿之愚,甚矣!何苦為了今生無緣的他而想不開,作踐自己?幸甚,謠傳是假。卿之心結,開矣。卿之病痛,去矣!這是多么兩全其美的事情呀!只可惜,卿并未因此頓悟,尚沉湎在那無果的情海里掙扎而不愿自救。再次,卿再未緩過來,自此去了。是了,卿之無改,結局自是無改:這方,氣若游絲、悲慟萬分;彼處,吹敲吶喊、喜氣洋洋。是早年失父喪母才造就卿之這般?非也非也。湘云同卿遭遇一樣,只怕更甚。為何她是那般活潑、豁達,卿卻……終究,是卿不愿邁過那道坎!
恍惚中,余望卿泣血焚詩稿的肝腸寸斷,對“絕情”寶玉的悲憤之感。儼然一個春閨怨女,只是卿尚未出閣成婚罷了。余邁步向前,向卿呼喊:“醒醒吧,斯人已去,卿無需再為其勞心傷神!!”只可惜,卿不聞,依舊沉湎在那所謂的“悲痛”中不可自拔。
衣袂風飄,紅消香斷。酸楚泛蔓,哽咽難禁。清淚兩行,忽覺凄涼。月色依舊,焚香依舊。
夢,卻在延續。夢中的我,依舊夜夢語紅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