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8日晚上10點38分
翻翻電話本,發現了許多原本就不熟悉的人,想來想去,他們的影子都已經漸漸模糊,留著也并無好處。我開始清洗電話本。
在好友列表里,我終究還是看到了他的名字,啊,不,應該是他的昵稱,樂豬。
我撥了他的電話,電話那頭:“嗨,小雨豬。”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忽然感到暖意,“臭樂豬,忙嗎,聊聊天吧。”
我們是朋友,從來沒有見過的朋友。
掐指算算,從認識樂豬到現在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雖然離的遠,偶爾的時候,我們還是打打電話,或者在網上相見,雖然也有幾次的視頻,但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的我,年少輕狂,他卻已經是個28歲的成熟男人了。很多時候,我們都會感嘆,我們怎么那么相互了解?甚至不用說話都能感覺到對象的思想。所謂朋友,也不過如此吧。
我笑了,樂豬,你的名字叫啥來著。
他說,你又忘了,再說一次,不準再忘了,王……樂……聽見了嗎?誰讓你的名字那么普通,我老是忘記。可是你卻記得我的名字,嗯,當然,這么多年了,我何曾忘記過你呢?
忽然感覺那時候的空氣,充滿了神秘的曖昧。我跟樂豬一直都是曖昧的,當我每次追問他什么時候結婚的時候,他總是說在找一個合適的,什么是合適的?我還是問.就是不管什么時候,看見她就會覺得開心,即使隔了萬里,還是會一如既往的想念。你說的不就是我嘛?我開心的笑著。
這種情節重復的上演,卻從來沒有過一個明確的答案,也許我跟他,只是個好朋友吧。
樂豬是個很成功的人,30歲以前是燕京啤酒的銷售總經理,年薪幾十萬,公司給配了車子,筆記本,房子也是很便宜的那種——27萬買了套別墅,聽到這些的時候,我笑他靠了關系走了后門,他說那不是很好,云南的房子本來就很便宜。
今年,他忽然辭職,開起了自己的粥店,用他的話說,他已經成了一個徹底的商人。這有什么不好?我說。可是小雨豬,很累啊,馬上月底要開第五個分店了,每天的純利潤大概是6000元到10000之間,你算算我一年可以掙多少錢。
一年一百多萬呢!比你做白領好,最起碼不用看上司臉色,我忽然停住:樂豬,你知道嗎,你是我認識的,最有錢的人。
他還是笑了,小雨豬,我每天凌晨4點睡覺,早上9點起床,每天5個小時的睡眠,真的覺得很累。南方的夜生活真是豐富,我們這里10點鐘大概已經很多人睡了,那么晚睡覺簡直不可想象。除了極個別的人,我說,樂豬,你的目標是什么。
如果我賺到了四百萬,我就什么也不做,只做我想做的事情,那時候,我要去大連,看看我的老朋友,看看我的小雨豬……
以你現在的速度來看,四百萬也就是幾年的事情,我說。
可是樂豬,等你有了四百萬,你會想去賺下一個四百萬,你來看我的日期也會一天天的拖,我知道,你現在是真的沒有時間,但那個時候的你,就真的一定有時間?這句話,我始終沒有對他說出口。
聽見電話那頭很吵,炒螃蟹……38……大盤的,我說,樂豬,你的螃蟹是從哪進的,好吃嗎?他沉默了一會說,從大連呀,那的海鮮很好吃,你告訴我的,我一直都是用最新鮮的大連海鮮,你如果來的話我一定請你吃哦.我們手拉著手一起走在街上吃好吃的,晚上我給你做飯,我床頭的史努比還在呢,你不是很喜歡嗎……
哦,夠了,不需要再說我跟他那些美好的記憶,現在的我跟他,都已經不是當年的自己。他說,這么多年了,小雨豬,你知道你在我電話本里的名字是什么嗎?我的小雨豬。
你是我永遠的小雨豬,無論是怎樣的改變,我的地位,我的職業,甚至做人的原則都已經發生了變化,你還是我的小雨豬,這一點,我從未懷疑過。
樂豬,謝謝你。
很多年前的冬天,我跟他只是兩個寂寞的ID,他叫樂,我叫雨,在寂寞的夜里相互取暖,忽然發現人生得一知己,真的很難得。
一直沒有找到適合我們的句子,借用經典送給你吧,樂豬,我說.泉涸,魚相處于與陸,相洵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相濡以沫,他又笑了。
我無言,默默的掛了電話。
也許,真的只能相忘于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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