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有很多個他,但只有一個他是獨一無二的,那就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一個從農村走出來的人,他沒讀過幾年書,早年在外闖蕩,其間做過很多事:賣貓狗蛇之類,雖然很多時候都是賠了錢,但他就是不聽爺爺奶奶的話:老老實實做一個農民。他自己說:他不會干這無止境的農活,又掙不了多少錢。我首先佩服他的是:在小小的山村里還能立下遠大的理想。
早年的闖蕩使他比同齡人更加穩重更明白知識的重要。從小到大,父親總是嚴格要求我和我的姐姐。我的出生好像偏要與他作對一樣,從小我就十分貪玩,在“黃金棍下出好人”的教育之下,我還是如此,時時想到,我心中不免有幾分憂愁。相對而言,我的姐姐從小聽話,“大棒教育”雖然也受了不少,但還不及我百分之一。也許是我在玩中學,學中玩,多多少少靠興趣彌補了一些。
父親的教育別具一格。小學時是“棒棍”教育加“政治大餐”。也許比較叛逆的我讓父親意識到“光打是行不通的”,所以六年級開始,我就少有挨打的情況了。父親開始用真心去喚醒正在夢游的我,我醒來了,但有些模糊。
父親其實是三“鬼”:煙鬼、酒鬼、賭鬼。聽起來也夠嚇人的,一來來三個“鬼”,其實不然。這只是他早年的陋習。他經常抽煙,超長的煙齡,使他的牙齒有了蛻不去的黃,不過現在他很少抽了。他十分喜歡喝酒,不過多年來,他很少喝了,他怕影響工作。夸張點說,他的確喜歡“賭”,其實只是打打撲克而已。他是我們整個大家庭的“牌神”,每逢斗地主,他總是要贏,他說:“賭永遠不會贏,也許現在贏,但一輩子都會輸。”
我記得小學畢業時,父親還是十分有活力的,時不時有人稱他帥,但近兩天,他來看望我,我發現他的頭發中白發已不止幾根了。有一句玩笑話:“男人不抽煙,走路打偏偏。男人不喝酒,莫在世上走。”但他卻是一個真男人,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