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還未結束的散文

四葉草比三葉草多了一片心形的葉子，也多了一層傷悲。

————炘玥

“非常抱歉，由于剛才的播音設施發生故障，因維修耽誤了些時間，請各位同學稍安勿躁，5分鐘左右典禮會繼續照常進行。”禮堂中回蕩著悅耳的女聲。人群中的喧鬧慢慢地歸為平靜。夏央伸手戴上了耳機，關閉了公共廣播，“嘵嘵，能聽到嗎？放心，已經關閉你的麥克風了。”悅嘵嘵被耳機中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從發呆的狀態驚醒過來，“啊！嗯。”她的手心，額頭全是汗珠，腿微微發抖，頭腦一片空白。“對不起......我太緊張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淚水在她大大的眼眶里欲出又止。

“怎么樣。”一直在夏央旁邊的洛秉澤看到夏央的神情，也猜測出幾分。“緊張，忘詞。”夏央冷靜的回答，僅僅簡潔的詞語，手指卻有些煩躁的敲擊著桌面。“別急。把耳機給我。”夏央剛要起身讓座，“光把耳機給我，你別動。”洛秉澤站在夏央椅背后方，一手摘掉她的耳機，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夏央一怔，隨即又輕輕地一笑，“謝謝，我放松多了。”洛秉澤仿佛覺得，從前不知所措的自己已經不見了，他或許也變得，有些男性的感覺了，有些主導力了。“學霸二姐，能聽到嗎？”“喂喂，你真是的，都說最討厭[二]這個外號了，就好像......”好像，沒那么緊張了。

后臺的門忽然被一腳踢開，“大小姐，我拿來了能派上用場的東西！”信田大聲叫嚷著，沖了進來。“哎呦，痛。”洛秉澤劈手就給了這家伙一記爆栗。信田一邊捂著頭，一邊可憐兮兮地往夏央身邊蹭，“大小姐，你看他打我。”“但現在也的確不是鬧的時間啊，”夏央微微一笑，“那么，你帶來了什么？”“吶，你們看！”信田瀟灑的拿出一張紙。“這是......”

信田白了驚訝的洛秉澤一眼，“哼，打錯人了吧。”“你從哪里拿到的演講稿？”洛秉澤有些難以置信，應該只有悅嘵嘵一個人有吧......“這種事怎樣都好啦！”信田滿不在乎，他扯下洛秉澤的耳機，戴到自己頭上，“我就知道，你這家伙肯定又跟以前一樣緊張得不得了，我可打開你那個麥克風了，咳咳我開始念了啊，”信田一推控音鍵，“看看你還有沒有印象啊，就是什么如春花般的青春......”

“老師同學們好，我是文科班的悅嘵嘵，如春花般的青春......”悅耳如晨曉的聲音回響在禮堂，“很好聽嘛。”耳機里冷不防地傳出玩世不恭的聲音。信田、夏央、“洛弟弟”，謝謝你們......她從來沒有聽到過，簡短的幾個字中，帶來的這么溫暖的氣息，很好聽。的確，很好聽，很溫暖。“......代表高二全體學生致辭，謝謝。”她深深鞠了一躬。掌聲響起，很好聽。

后臺的三個人長舒了一口氣，信田一屁股占領了夏央一半的座位，還把頭靠在夏央肩膀上。“信田，起來。”洛秉澤有些不悅，示意信田。“不嘛，好歹剛剛做了這么偉大的事，”信田打起了哈欠，“讓我犒勞式的歇會吧。”他斜眼瞥了洛秉澤有些陰沉的神情，嘴角有些笑意。“你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起來啦！”“不嘛！”“起來！”“不起！”“快點起來！”“堅決不起！”“快——起——來！”“我——就——不——”只要結果是好的，就好。夏央微微一笑，松了口氣。

“哎？！”悅嘵嘵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睜大眼睛看著坐在面前的夏央，“原來你們以前就認識啊！”“拜托你啊，在食堂吃飯就小聲點吧，”信田看看周圍，“你看那些人的目光都望著這邊啊。哎呦——”悅嘵嘵用力捶了信田的背一下，“切，都是那些女生在看著你吧，公子哥。”信田劇烈的咳嗽起來，“怎么那么咳咳......沒輕沒重咳咳咳......”悅嘵嘵沒理他，把頭轉向夏央，“那也就是說，以前信田和洛小弟說的三人組里的女生，其實就是，夏央你嘍。”“嗯。”一直沒說話的'洛秉澤替夏央淡淡的回答。“說來還沒有謝謝你們呢，”悅嘵嘵有些不好意思，“剛剛......”

“打擾了，”一位少年出現在視野中，“我可以坐在這里嗎。”他望望夏央，見沒有回答，便坐在她左手邊。“南熙啊，坐坐坐，肯定要坐啊！”信田激動地向少年招手。“都看到我的信了，也在一個班，看見老朋友怎么這么不熱情啊，央。”南熙嘴角輕輕上揚。“信？”夏央有些疑惑。“誒，難道是情書么！”悅嘵嘵往嘴里扒了口米飯。洛秉澤沉默不語，他記得好像聽夏央曾經說過南熙的名字，但卻沒在意，已經記不清了。“額，對不起，忘了說了，演講稿是南熙給的，我當時以為是......給夏央的情書，就忍不住打開看了，哈哈,哈哈哈。”悅嘵嘵又是一擊，“看信！太差勁了你！”“痛痛痛！”“你變了不少。”夏央停下筷子。“你也是。”南熙溫柔的一笑。“太可疑了吧，在班里南熙從來沒笑過，更別說說話啦！今天和夏央在一起......”南熙打斷了悅嘵嘵的聯想，“年級第二名的悅同學，吃飯少說話啊。小心噎著。”“喂，小子，明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這樣說了，信不信姐......”“行了行了。”信田把卷起袖子，氣勢洶洶的悅嘵嘵按回椅子上。

“夏央，要不要過來坐啊！”一個陌生的少女從遠處朝夏央揮手跑來。“你是......嗯......”夏央沉思了一下，起身叫出了少女的名字，“安意如同學吧。”“哦喲，還真如傳聞中一樣把座次表都背下來了呢！絕贊啊！”安意如似乎非常驚訝和喜歡夏央。“咦？這不是整天和我們的信田同學糾纏在一起的悅學霸嘛！夏央啊你剛來就跟她坐在一起啊？”悅嘵嘵拍案而起。“哎呀呀，生氣了呢。怪不得最近尹老師找我們談話的次數更多了呢，悅學霸最近看來是對我們很不滿啊。哦，瑤瑤最近還告訴我說悅大學霸又去找她的男朋友了，所以正在鬧著分手，還有啊......”安意如的聲音越來越大，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聽到。悅嘵嘵咬緊了嘴唇，轉身而去。

夏央望著悅嘵嘵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微笑著，笑得也愈來愈燦爛，眼底深處卻有些冷到刺骨的寒意。“閉嘴。”洛秉澤站起來，盯著安意如的眼睛，貓少年好像一下子變成了黑夜中的猛虎，令人生畏。安意如不自覺地向后退了一步，轉頭罵罵咧咧的走了。“沒事吧。”洛秉澤有些擔憂的望著夏央，夏央的表情漸漸冷峻，“謝謝。不過，”她對洛秉澤耳語了幾句，順著悅嘵嘵離去的方向，便跑出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