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文心雕龍·養氣原文及翻譯
文心雕龍·養氣原文及翻譯
養氣
作者:劉勰
昔王充著述,制《養氣》之篇,驗己而作,豈虛造哉!夫耳目鼻口,生之役也;心慮言辭,神之用也。率志委和,則理融而情暢;鉆礪過分,則神疲而氣衰:此性情之數也。
夫三皇辭質,心絕于道華;帝世始文,言貴于敷奏。三代春秋,雖沿世彌縟,并適分胸臆,非牽課才外也。戰代技詐,攻奇飾說,漢世迄今,辭務日新,爭光鬻采,慮亦竭矣。故淳言以比澆辭,文質懸乎千載;率志以方竭情,勞逸差于萬里。古人所以馀裕,后進所以莫遑也。
凡童少鑒淺而志盛,長艾識堅而氣衰,志盛者思銳以勝勞,氣衰者慮密以傷神,斯實中人之常資,歲時之大較也。若夫器分有限,智用無涯;或慚鳧企鶴,瀝辭鐫思。于是精氣內銷,有似尾閭之波;神志外傷,同乎牛山之木。怛惕之盛疾,亦可推矣。
至如仲任置硯以綜述,叔通懷筆以專業,既暄之以歲序,又煎之以日時,是以曹公懼為文之傷命,陸云嘆用思之困神,非虛談也。
夫學業在勤,故有錐股自厲;志于文也,則有申寫郁滯。故宜從容率情,優柔適會。若銷鑠精膽,蹙迫和氣,秉牘以驅齡,灑翰以伐性,豈圣賢之素心,會文之直理哉!
且夫思有利鈍,時有通塞,沐則心覆,且或反常;神之方昏,再三愈黷。是以吐納文藝,務在節宣,清和其心,調暢其氣,煩而即舍,勿使壅滯,意得則舒懷以命筆,理伏則投筆以卷懷,逍遙以針勞,談笑以藥倦,常弄閑于才鋒,賈馀于文勇,使刃發如新,腠理無滯,雖非胎息之萬術,斯亦衛氣之一方也。
贊曰∶
紛哉萬象,勞矣千想。玄神宜寶,素氣資養。
水停以鑒,火靜而朗。無擾文慮,郁此精爽。
文言文翻譯:
《養氣》是《文心雕龍》的第四十二篇,論述保持旺盛的創作精神問題。所謂“神疲而氣衰”。本篇所講的“氣”,是和人的精神密不可分的,所以常常“神”、“氣”并稱。其主要區別在于:“氣”是人體所具有的內在因素,精神則是“氣”的外在表現。因此,在本篇具體論述中,或稱“氣”,或稱“神”,或稱“精氣”等,大都是措辭上的變化,并無實質區別。黃侃《文心雕龍札記》說:“養氣謂愛精自保,與《風骨》篇所云諸‘氣’不同。此篇之作,所以補《神思》篇之未備,而求文思常利之術也。”文思的通塞,的確和作者精神的盛衰有關,但《神思》和《養氣》兩篇所論,也有其各不相同的旨意。
本篇有三個部分。第一部分從兩個方面說明養氣的必要:首先就一般規律來說,人的性情不允許“鉆礪過分”;其次以實際創作來印證,古今作者勞逸不同,因而作品的優劣大異。第二部分論神傷氣衰的危害。人的智慧和精力是有一定限度的.,操之過急,煎熬過度,就勢將“成疾”,以致“傷命”。第三部分根據文學創作的特點講“衛氣之方”。劉勰認為,在掌握學識上,勤學苦練是應該的,但文學創作的特點是抒發情志,它本身就是一種精神活動,如果不遵循志之所至、情之所生的特點,而強逼它,損傷它,攪得頭昏腦脹,就難以“理融而情暢”,寫出好的作品來。
至于“衛氣之方”,本篇提到的“清和其氣”、“煩而即舍”、“逍遙以針勞,談笑以藥倦”等,只是些一般的、消極的方法。對人的生理性能來說,適度的勞逸結合是完全必要的,但要使作者精神飽滿,思緒暢通,有充沛的創作活力,就顯然是僅靠保養精神,或“逍遙”、“談笑”之類所不可能的。本篇是只就“養氣”這個側面而論,孤立起來,不僅意義不大,如果過分看重“傷神”、“傷命”之類,甚至是有害的。積極地養氣,不應只是保養,而要培養加強;不僅要從生理上考慮,還要從精神上考慮。這就要結合《神思》、《體性》、《情采》、《事類》、《物色》等篇的有關論述,才能得到全面的認識。
(一)
從前王充進行著作,曾寫《養性》十六篇,是經過自己的驗證而寫的,怎能是憑空編造的呢!人的耳、目、口、鼻,是為生命服務的;心思、言辭,則是精神的運用。順著情感的發展而自然諧和,就能思理融和而情緒順暢;如果鉆研過度,就精神疲乏而元氣衰損:這就是性情的一般原理。上古三皇時期,言辭樸質,還沒有絲毫追求華麗的思想。唐虞之世的言辭,開始有了文采,仍以敷陳上奏為貴。從夏、商、周三代到春秋時期,雖然一代比一代文采增多,都是隨作者個人的心意表達出來,而不是于作者才性之外去強求。戰國時期的著述,繁雜而不真實,作者大都追求奇特以文飾自己的學說。從漢代到現在,文辭寫作一天比一天新奇,爭妍斗麗,炫耀文采,已是絞盡腦汁的了。所以,淳厚的作品和澆薄的文辭相較,其華麗和質樸的不同相差千年;隨順情志的創作和絞盡腦汁的創作相比,其勞神苦思和輕松愉快的不同,更是相去萬里:古代作者其所以從容不迫,后代作家之所以忙個不停,就是這個原因。
(二)
大凡青少年認識不深而志氣旺盛,老年人則認識力強而氣血衰弱;志氣旺盛的人,思考敏銳而經得起勞累,氣血衰弱的人,思考周密卻損傷精神:這是一般人的資質,不同年齡的人的大概情況。至于人的才分,都有一定的限度,而智力的運用卻是無邊無際的;有的就像不滿于鴨腿之短,而羨慕鶴腿之長,在寫作中一字一字地挖空心思:于是精氣消損于內,有如海水永不停止地外泄;神思損傷于外,像牛山上的草木被砍得精光。過分的驚懼緊張必將造成疾病,也就可想而知了。至于王充在門窗墻柱上放滿筆墨以進行著作,曹褒在走路睡覺時都抱著紙筆而專心于禮儀,既累月不斷地苦思,又整天不停地煎熬:所以曹操曾擔心過分操勞會傷害性命,陸云曾感嘆過分用心使精神困乏,都不是沒有根據的空話。
(三)
在掌握學問上,是應該勤勞的,所以蘇秦在讀書困倦時,曾用錐子刺股以鞭策自己。至于文學創作,是要抒發作者郁悶的情懷,因此應該從容不迫地隨順著情感,舒緩沉著地適應時機。如果大量消耗精神,過分逼迫人的和氣,拿著紙張驅趕自己的年齡,揮動筆桿砍伐自己的生命,這豈是圣賢的本意,寫作的正理呢!何況作者的文思有敏銳和遲鈍之別,寫作的時機有暢通或阻塞之異;人在洗頭的時候,心臟的位置有了變動,這時考慮問題還可能違反常理;當人的精神已經昏亂不清時,繼續思考就必然更加糊涂。因此,從事文學創作務必適時休息,保持心情清靜和諧,神氣調和通暢;運思過煩就停止,不要使思路受到阻塞。意有所得便心情舒暢地寫下去,想寫的事理隱伏不明,就放下筆墨停止寫作。在自由自在中解除勞累,用文案笑笑來醫治疲倦,就能經常輕松愉快地顯露其才華,有使用不完的創作力量。經常保持像新磨出來的銳利刀鋒,使全身的氣脈暢行無阻,這雖不是保養身心的萬全之術,也是養氣的一種方法。
(四)
總之,天地間萬事萬物是紛紜復雜的,千百度思考這些現象十分勞神。人的精神應該珍惜,恒常的精氣有待保養。停止奔流的水才更為清明,靜止不動的火就顯得明亮。要不擾亂創作的思慮,就應保持精神爽朗。
《文心雕龍·指瑕》原文及翻譯
原文:
管仲有言∶“無翼而飛者聲也;無根而固者情也。”然則聲不假翼,其飛甚易;情不待根,其固匪難。以之垂文,可不慎歟!古來文才,異世爭驅。或逸才以爽迅,或精思以纖密,而慮動難圓,鮮無瑕病。陳思之文,群才之俊也,而《武帝誄》云“尊靈永蟄”,《明帝頌》云“圣體浮輕”,浮輕有似于蝴蝶,永蟄頗疑于昆蟲,施之尊極,豈其當乎?左思《七諷》,說孝而不從,反道若斯,馀不足觀矣。潘岳為才,善于哀文,然悲內兄,則云“感口澤”,傷弱子,則云“心如疑”,《禮》文在尊極,而施之下流,辭雖足哀,義斯替矣。
若夫君子擬人,必于其倫,而崔瑗之《誄李公》,比行于黃虞,向秀之《賦嵇生》,方罪于李斯。與其失也,雖寧僭無濫,然高厚之詩,不類甚矣。
凡巧言易標,拙辭難隱,斯言之玷,實深白圭。繁例難載,故略舉四條。
若夫立文之道,惟字與義。字以訓正,義以理宣。而晉末篇章,依希其旨,始有“賞際奇至”之言,終有“撫叩酬酢”之語,每單舉一字,指以為情。夫賞訓錫賚,豈關心解;撫訓執握,何預情理。《雅》、《頌》未聞,漢魏莫用,懸領似如可辯,課文了不成義,斯實情訛之所變,文澆之致弊。而宋來才英,未之或改,舊染成俗,非一朝也。
近代辭人,率多猜忌,至乃比語求蚩,反音取瑕,雖不屑于古,而有擇于今焉。又制同他文,理宜刪革,若掠人美辭,以為己力,寶玉大弓,終非其有。全寫則揭篋,傍采則探囊,然世遠者太輕,時同者為尤矣。
若夫注解為書,所以明正事理,然謬于研求,或率意而斷。《西京賦》稱“中黃、育、獲”之疇,而薛綜謬注謂之“閹尹”,是不聞執雕虎之人也。又《周禮》井賦,舊有“匹馬”;而應劭釋匹,或量首數蹄,斯豈辯物之要哉?原夫古之正名,車兩而馬匹,匹兩稱目,以并耦為用。蓋車貳佐乘,馬儷驂服,服乘不只,故名號必雙,名號一正,則雖單為匹矣。匹夫匹婦,亦配義矣。夫車馬小義,而歷代莫悟;辭賦近事,而千里致差;況鉆灼經典,能不謬哉?夫辯匹而數首蹄,選勇而驅閹尹,失理太甚,故舉以為戒。丹青初炳而后渝,文章歲久而彌光。若能隱括于一朝,可以無慚于千載也。
贊曰∶
羿氏舛射,東野敗駕。雖有俊才,謬則多謝。
斯言一玷,千載弗化。令章靡疚,亦善之亞。
文言文翻譯:
《指瑕》是《文心雕龍》的第四十一篇,論述寫作上應注意避免的種種毛病。
本篇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首先論避免瑕病的必要,認為文學作品極易廣為流傳并深入人心。古今作者在寫作中很難考慮得全面周到,而文章稍有污點,就千年萬載也洗刷不掉,所以說避免瑕病“可不慎歟”。其次用實例說明內容上的四種重要毛病:一是用詞不當,二是違反孝道,三是尊卑不分,四是比擬不倫。
第二部分從用字用義方面提出當時創作中存在的三個問題:第一是用字“依希其旨”,含意模糊不清。其中舉到的“賞際奇至”、“撫叩酬即”二例,由于其原文今不可考,它本身又是含意不明的典型,所以,有關這幾句的論述,現在也難得確解。但用意含糊確是當時的弊病之一,劉勰對這種傾向的批評,總的精神是對的。第二是在字音上的猜忌而出現的問題,這和當時文人多習字音反切有關,沒有什么普遍意義。第三是剽竊他人文辭,劉勰用小偷大盜來嘲諷這種行為,指出偷來的文辭“終非其有”;但古今有別,不可一概而論。
第三部分論注解方面存在的問題,主要以薛綜注《西京賦》和應劭解釋“匹”字二例為鑒戒。劉勰對“匹”字的解釋頗有道理,多為后世論者所取。(劉世儒在《魏晉南北朝量詞研究》中比較諸說,認為“恐怕還是劉氏和段氏的說法可靠些”)
在本篇所講的種種瑕病中,有的是從封建道德觀念出發的,特別是左思一例,因“說孝不從”而否定其整個作品,不僅說明劉勰儒道觀念之重,也反映他在批評方法上的重要錯誤。但本篇所提出的一些弊病,如用詞不當、比擬不倫、“依希其旨”、“掠人美辭”等,在文學創作中具有一定普遍性,論者“舉以為戒”,希望作者引起重視而力求避免,還是很有必要的。
(一)
管仲曾說:“沒有翅翼而能四處飛揚的是聲音,沒有根柢而能深入牢固的是情感。”但聲音不需要翅翼就很容易飛揚,情感不依靠根抵也不難牢固,根據這個道理來從事寫作,能不十分慎重么!自古以來的作者,在不同時代競相馳騁:有的才華卓越而豪放迅疾,有的思考精致而細密,但思慮所及往往難于全面,很少做到毫無瑕病。曹植在寫作上,是眾多文人中較為英俊的了,他在《武帝誄》中卻說:“尊貴的英靈永遠蟄伏。”在《冬至獻襪頌》中又說:“圣王的身體輕浮地飛翔。”說“輕浮”就好像是胡蝶,說“永蟄”則容易懷疑為昆蟲;把這種描寫用于最尊貴的帝王,怎能恰當呢!又如左思的《七諷》,有說之以孝而不從的話,既然如此違反大道,其他內容就不值得一看了。潘岳的文才,是善于寫哀傷之作,但寫對內兄的傷痛,就說有其留下的“口澤”;寫對幼子的哀悼,就說他思念之心“如疑”。“口澤”和“如疑”,都是《禮記》中對尊敬的父母用的,潘岳卻用之于晚輩,文辭雖然寫得很悲哀,但有失于尊卑有別的大義。至于對人物的比擬,必須合于倫類。可是崔瑗對李公的誄文,把他的行為比之黃帝和虞舜;向秀在《思舊賦》中懷念嵇康,竟把李斯的罪過和嵇康相比。如果不得已而用不當的比擬,那就寧可好的方面比得過頭一些,而不要對壞的方面比得太重;但像高厚那樣的詩句,比擬得過分不倫不類仍是不對的。大凡精妙的言辭容易顯露,拙劣的毛病也難以掩蓋,只要有了缺點,就比潔白的玉器上有了缺點更難磨掉。文章的瑕病是很多的.,不可能全部列舉出來,所以只大致提出以上四點。
(二)
文章寫作的基本途徑,不外用字和立義兩個方面:用字要根據正確的解釋來確定含義,立義要通過正確的道理來闡明。晉末以來的作品,有的意旨模糊不清,開始有“賞際奇致”的奇言,后來有“撫叩酬酢”的怪語;且常常是單獨標出一字,用以表達情感。“賞”字的意思是賞賜,和內心是否領會毫不相關;“撫”字的意思是執持,也牽涉不到什么情理:這都是《詩經》中未曾見到,漢魏時期也無人用過的。籠統含混地領會似乎還可辨識,核實文字就完全不成其為意義。這都是情感不正常所產生的變化,文風衰落造成的弊病。到劉宋以后的作者,仍然沒有改變,老毛病已習染成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近代的作家,大都愛好猜忌,以至從語音相同的字上尋找缺點,從反切出的字音去挑取毛病:這在古代雖不重要,在今天就要受到指責了。此外,所寫和他人的文章雷同,按理應當加以刪改。如果掠取人家的美辭,當做自己的創作,就像古代陽虎竊取了魯國的寶玉大弓,終于不是自己應有之物而退還。全部抄襲別人的作品,就如巨盜竊取整箱的財物;部分采取他人的文辭,則如小偷摸人家的口袋;但襲用前人論述的很淺薄,竊取當代著作就是過錯了。
(三)
至于注釋之成為書籍,是用以辨明事理的,但由于研究得不正確,有的便輕率地做了判斷。張衡在《西京賦》中講到“中黃伯,以及夏育、烏獲之類勇士”,薛綜把中黃伯誤注為宦官的頭目,這是他不知道中黃伯是能執雕虎的勇士。又如《周禮》中講按井田征收賦稅,過去有三十戶出“匹馬”之說,而應劭在《風俗通義》中解釋“匹”字,有按馬頭數馬蹄的說法,這豈是辨別事物的要義呢?考查古代正定名稱的原意,車用“兩”而馬用“匹”,“匹”和“兩”的稱呼,都是取并偶的意思。隨帝王朝會和祭祀的貳車、軍事和打獵的佐車,駕車在中的兩服、在外的兩驂,都是雙馬。既然這些都不是單的,所以它們的名稱必須成雙;名稱一經正定之后,就雖是單數也通稱為“匹”了。所謂“匹夫匹婦”,也就是取配偶的意思。車馬名稱的含義是比較簡單的,歷代還有不少人不明白;辭賦是文人的家常便飯,還有人注得差之千里,何況研討宏深的儒家經典,怎能不發生錯誤呢?為辨別“匹”字而計算馬頭馬蹄,挑選勇士卻推出了宦官頭子,都是錯得過分突出的例子,所以舉為鑒戒。繪畫是開始鮮明而后來變色,文章卻可年代越久而更為光彩;如能在寫作時改正了作品中的缺點,就可傳之千載而永無愧色了。
(四)
總之,善于射箭的后羿曾出過差錯,善于御馬的東野稷也有過失誤。雖然有杰出的才能,出了錯誤就很慚愧。作品中一個小小的污點,一千年也改變不了。能寫出沒有毛病的好作品,也就和寫作的高手相去不遠了。
文心雕龍原文及翻譯
《文心雕龍》是中國南朝文學理論家劉勰(xié)創作的一部理論系統、結構嚴密、論述細致的文學理論專著,看看小編整理的文心雕龍原文及翻譯吧!
文心雕龍原文及翻譯1
【原文】
春秋代序①,陰陽慘舒②,物色之動,心亦搖焉。蓋陽氣萌而玄駒步③,陰律凝而丹鳥羞④,微蟲猶或入感,四時之動物深矣。若夫珪璋挺其惠⑤心,英華⑥秀其清氣,物色相召,人誰獲安?是以獻歲發春,悅豫之情暢;滔滔孟夏,郁陶⑦之心凝;天高氣清,陰沉之志遠;霰雪無垠,矜⑧肅之慮深。歲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遷,辭以情發⑨。一葉且或迎意,蟲聲有足引心。況清風與明月同夜,白日與春林共朝哉!
【注釋】
①春秋:這里用春秋來代指四季。代:更替。序:次序。
②陰陽慘舒:即陰慘陽舒。秋冬為陰,春夏為陽。慘,戚,不愉快;舒,逸。
③陽氣萌:冬至后陽氣開始萌生。玄駒:螞蟻。步:走動。
④陰律凝:陰歷八月秋天到來陰氣開始凝聚。古代樂律分陰陽二種,古人以十二種樂律分配于十二律,陽律【第6句】:陰律六。八月屬于陰律,這里借指陰冷的季節。丹鳥:螳螂。羞:吃。
⑤珪(guī)璋:古代聘問時所用的名貴的玉器,這里泛指美玉。
⑥英華:美麗的花朵。
⑦郁陶:憂悶郁積。
⑧矜:嚴肅、莊重。
⑨“情以物遷”二句:《明》所說“應物斯感,感物吟志”和這兩句意思相同。
【譯文】
春夏秋冬四季互相代替,陽和的天氣使人感到歡快舒暢,陰沉的天氣使人感到凄戚,自然景物聲色的變化,也會使人們的心情跟著動蕩起來。冬至過后陽氣萌動,氣候漸漸溫暖,螞蟻就走出洞穴開始活動;八月里陰氣凝聚,天氣漸漸寒冷,螳螂就加緊吃食準備過冬。就是這些微小的昆蟲也能感到氣候的變化,可見四季影響事物是十分的深遠。至于人的智慧心靈比美玉更卓著,清爽的氣質比花朵更清秀,對各種景物的感召,誰又能無動于衷呢?因此每當進入新的年歲,春氣萌發,心情歡樂而舒暢;初夏的時候,草木茂盛,心情煩躁而不暢;在秋天天高氣清,陰郁沉寂的心志便顯得很深遠;冬天里,大雪紛紛渺無邊際,思慮嚴肅而深沉。一年四季各有它的景物,不同的景物又各有它獨特的容貌聲色,感情由于景物而改變,文辭由于感情而產生。一片樹葉落下來尚且能觸動人的情思,昆蟲鳴叫的聲音也足以引起人們的心思,何況那清風、明月的夜晚,白日、春林的早晨展示的美景呢?
文心雕龍原文及翻譯2
【原文】
是以詩人感物,聯類不窮。流連①萬象之際,沉吟視聽之區;寫氣圖貌,既隨物以宛轉;屬采附聲,亦與心而徘徊。故灼灼②狀桃花之鮮,依依盡楊柳之貌,杲杲為出日之容,瀌瀌擬雨雪之狀,喈喈逐黃鳥之聲,喓喓學草蟲之韻③;皎日嘒星,一言窮理;參差沃若,兩字④窮形:并以少總多,情貌無遺矣。雖復思經千載,將何易奪。及離騷代興,觸類而長⑤,物貌難盡,故重沓舒狀,于是嵯峨之類聚,葳蕤之群積矣。及長卿之徒,詭勢瑰聲,模山范水,字必魚貫,所謂詩人麗則而約言,辭人麗淫而繁句也⑥。至如雅詠棠華,或黃或白;騷述秋蘭,綠葉紫莖。凡摛表五色,貴在時見,若青黃屢出,則繁而不珍。自近代⑦以來,文貴形似,窺情風景之上,鉆貌草木之中。吟詠所發,志惟深遠;體物為妙,功在密附。故巧言切狀,如印之印泥,不加雕削,而曲寫毫芥⑧;故能瞻言而見貌,印字而知時也。
【注釋】
①流連:徘徊不忍離去。
②灼灼:形容桃花的色彩鮮明。《詩經·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③喓喓(yāoyāo):蟲鳴聲。《詩經·召南·草蟲》:“喓喓草蟲,喓喓阜螽。”韻:蟲鳴聲。④兩字:兩字相連成為雙聲字和疊韻字。“參差”是雙聲,“沃若”是疊韻。
⑤長:發展、引申。
⑥“詩人麗則”二句:揚雄《法言·吾子篇》:“詩人之賦麗以則,辭人之賦麗以淫。”詩人,指《詩經》作者。則,合乎規則。約,簡練。辭人,指辭賦家。淫,過度。
⑦近代:指晉、南朝劉宋時期。
⑧曲:詳盡。毫芥:細微。毫,長而尖銳的毛;芥,小草。
【譯文】
因此詩人對景物的感觸,所引起的聯想是無窮的;在多種多樣的現象中流連忘返,在聽到看到的范圍內吟味體察。描寫天氣和實物的形狀,既要隨著景物聲色的變化而婉轉起伏;繪寫景物的色彩,臨摹自然的聲律,又要聯系自己的心情來回斟酌。所以用“灼灼”來形容桃花色彩的鮮艷,用“依依”來表盡楊柳輕柔的形貌,用“杲杲”來描繪太陽出來時光明的形狀,用“瀌瀌”來比擬下大雪的樣子,用“喈喈”來追摹黃鸝鳥的鳴叫,用“喓喓”來學紡織娘的叫聲。“皎日”、“嘒星”,一個“皎”字和一個“嘒”字就把太陽的明亮和星星的微小形容窮盡了;“參差”、“沃若”,一個雙聲連詞和一個疊韻連詞就把荇菜和桑葉的形狀不整齊潤澤的樣子描繪了出來,上面的這些例子都是用少數字來總括眾多的事物,把事物的情思和形狀毫不遺漏地描寫出來了。這些精練的描寫,雖是經過千年來作家們的反復思考,也難以用別的字來代替!到《離騷》取代《詩經》興起,觸類旁通而加以引申,景物聲色的形貌難于詳盡表現出來,所以便用重復雙疊的詞來形容不同的`事物形象,因此“嵯峨”這一類詞語聚集起來,“葳蕤”這類詞群便連接起來。到了司馬相如這些人手里,講究詭譎的形式,瑰奇的聲貌,刻畫山水的形貌,用的形容詞必須幾十字、上百字相連串,像游魚般連接著。這正如揚雄說的詩人言辭簡約而清麗且合乎法度,辭賦作品過分華麗而辭句繁縟。至于如像《小雅》的吟詠花兒,說道“堂堂盛開的鮮花,有的黃來有的白”;《楚辭》歌詠秋蘭,說道“秋蘭啊青青,綠色的葉啊紫色的莖”。一切色彩的描寫,可貴在及時地看到,倘若不管實際情況青色和黃色累累出現,那就會使人覺得繁雜而并不珍貴了。自從晉、宋以來,作品描寫重在逼真,從風景里觀察他的情態,從草木里鉆研他的情狀。作者吟唱歌詠的出發點,應該只是抒發深遠的情志;描寫事物巧妙,功夫全在于緊密貼切。所以巧妙的言辭和事物的形狀貼切吻合,就如在那印泥上蓋印章一樣,不需要雕琢刻削,卻詳盡地把極細微處都表現了出來。因此看到這些語言描述就像看到了具體的景物一樣,就其字辭而知道當時的時令景色。
文心雕龍原文及翻譯3
【原文】
然物有恒姿,而思無定檢①,或率爾造極,或精思愈疏。且詩騷所標②,并據要害,故后進銳筆③,怯于爭鋒。莫不因方以借巧,即勢以會奇,善于適要④,則雖舊彌新矣。是以四序⑤紛回,而入興貴閑;物色雖繁,而析辭尚簡;使味飄飄而輕舉,情曄曄⑥而更新。古來辭人,異代接武⑦,莫不參伍以相變,因革⑧以為功,物色盡而情有余者,曉會通也。若乃山林皋壤⑨,實文思之奧府,略語則闕,詳說則繁。然屈平所以能洞監風騷之情者,抑亦江山之助乎!
【注釋】
①檢:法式。
②標:顯出。
③銳筆:指精通寫作的人。
④適要:適應變化抓住要點。
⑤四序:四季。
⑥曄曄(yèyè):美盛的樣子。
⑦接武:繼承效法前人。武,足跡。
⑧因革:繼承革新。
⑨皋壤:池邊地。皋,澤。
【譯文】
然而景物都有它一定的姿態形狀,而人的思想卻沒有一定的框子,因此,有的人不經意一下就達到了極妙的境界,有的人用盡心思反而離得越遠。而且在寫景物聲色方面,《詩經》《楚辭》中寫景的名句,都抓住了景物的要害地方,所以后來才思敏捷的大手筆,在這方面也怯于和它們較量。沒有不是憑著成規,借用前人巧妙的方法,依循文章發展的趨勢,融會貫通去創作新奇的作品。只要善于適應新的變化,那么雖然借用成規也是可以寫得更新鮮的。因此,四季雖然循序相代,萬物紛紛回環往復,而引起詩人的興味重在心地閑靜;景物的聲色雖然十分繁雜,而分析事理運用言辭卻重在簡練;使文章的興味飄飄蕩蕩自然升舉,情采鮮明而清新。從古以來的作家,不同時代先后相接相承,他們無不注意錯綜運用前人的寫作經驗求變化,有繼承有革新地收到效果。他們的作品之所以能做到形貌寫盡而情味有余,就是因為懂得繼承革新再求變通的道理。至于山水林泉,肥沃原野,實在是啟發文思的寶庫,但簡略寫來就會空洞不全,詳細說來又會繁冗唆嗦。那屈原之所以能夠洞察《詩經》的《國風》和楚國民間《騷》體詩歌的情韻,也還是靠江山的幫助吧!
《文心雕龍·定勢》原文及翻譯
定勢
作者:劉勰
夫情致異區,文變殊術,莫不因情立體,即體成勢也。勢者,乘利而為制也。如機發矢直,澗曲湍回,自然之趣也。圓者規體,其勢也自轉;方者矩形,其勢也自安:文章體勢,如斯而已。
是以模經為式者,自入典雅之懿;效《騷》命篇者,必歸艷逸之華;綜意淺切者,類乏醞藉;斷辭辨約者,率乖繁縟:譬激水不漪,槁木無陰,自然之勢也。
是以繪事圖色,文辭盡情,色糅而犬馬殊形,情交而雅俗異勢。熔范所擬,各有司匠,雖無嚴郛,難得逾越。然淵乎文者,并總群勢;奇正雖反,必兼解以俱通;剛柔雖殊,必隨時而適用。若愛典而惡華,則兼通之理偏,似夏人爭弓矢,執一不可以獨射也;若雅鄭而共篇,則總一之勢離,是楚人鬻矛譽楯,譽兩難得而俱售也。
是以括囊雜體,功在銓別,宮商朱紫,隨勢各配。章表奏議,則準的乎典雅;賦頌歌詩,則羽儀乎清麗;符檄書移,則楷式于明斷;史論序注,則師范于核要;箴銘碑誄,則體制于宏深;連珠七辭,則從事于巧艷:此循體而成勢,隨變而立功者也。雖復契會相參,節文互雜,譬五色之錦,各以本采為地矣。
桓譚稱∶“文家各有所慕,或好浮華而不知實核,或美眾多而不見要約。”陳思亦云∶“世之作者,或好煩文博采,深沉其旨者;或好離言辨白,分毫析厘者;所習不同,所務各異。”言勢殊也。劉楨云∶“文之體勢有強弱,使其辭已盡而勢有馀,天下一人耳,不可得也。”公干所談,頗亦兼氣。然文之任勢,勢有剛柔,不必壯言慷慨,乃稱勢也。又陸云自稱∶“往日論文,先辭而后情,尚勢而不取悅澤,及張公論文,則欲宗其言。”夫情固先辭,勢實須澤,可謂先迷后能從善矣。
自近代辭人,率好詭巧,原其為體,訛勢所變,厭黷舊式,故穿鑿取新,察其訛意,似難而實無他術也,反正而已。故文反正為乏,辭反正為奇。效奇之法,必顛倒文句,上字而抑下,中辭而出外,回互不常,則新色耳。
夫通衢夷坦,而多行捷徑者,趨近故也;正文明白,而常務反言者,適俗故也。然密會者以意新得巧,茍異者以失體成怪。舊練之才,則執正以馭奇;新學之銳,則逐奇而失正;勢流不反,則文體遂弊。秉茲情術,可無思耶!
贊曰∶
形生勢成,始末相承。湍回似規,矢激如繩。
因利騁節,情采自凝。枉轡學步,力止壽陵。
文言文翻譯:
《定勢》是《文心雕龍》的第三十篇,主要論述由不同文體所決定的體勢問題。對“勢”字的理解,尚存一定分歧,本書引論已經講到一些。詹锳《〈文心雕龍〉的定勢論》一文,對此有新的深入研究,認為劉勰的定勢論,“勢”字源于《孫子兵法》中講的“勢”,并據以提出:“《定勢》的‘勢’,原意是靈活機動而自然的趨勢。”(見《文學評論叢刊》第五輯)這是研究“定勢論”的新成果。本篇所講的“勢”,正如詹文所說“‘勢’是由‘體’來決定的”,這是理解“勢”字具體命意的關鍵。劉勰自己既說“即體成勢”、“循體而成勢”,又稱這種“勢”為“體勢”,可見他所說的“勢”,是由不同文體的特點所決定的。這點已較為明確,所以本篇譯文即取劉勰自己的說法——“體勢”。
本篇有四個部分。第一部分論體勢的形成原理。以箭矢直行,澗水曲流,圓者易動,方者易安為喻,來說明體勢形成的道理,關鍵就在事物本身,它的特點決定著與之相應的“勢”。第二部分論文體和體勢的關系。不同的文體要求不同的體勢;作者應“并總群勢”,也可適當配合,但必須在一篇作品中有一個統一的基調,而不能違背“總一之勢”。第三部分引證前人有關議論,進一步說明文章體勢的多樣化。第四部分抨擊當時文壇上的錯誤傾向,提出“執正以馭奇”的要求。
文章的體勢,和風格、文氣都有一定的關系,而又有所區別。劉勰認為風格是由作者的才、氣、學、習等因素構成的,和作者的個性有著密切的聯系。文氣主要是作者的氣質在作品中的體現,所以同一“氣”字,常兼指人與文兩個方面。體勢則主要決定于文體,因而偏重于表現形式。
(一)
作者的情趣多種多樣,作品的變化也有不同的方式;但在寫作時都依照具體內容而確定體裁,并根據體裁而形成一定的體勢。所謂“勢”,就是根據事物的便利而形成的。例如弩機發出的矢必然是直的,曲折的山澗中的急流必然是迂回的,這都是自然的趨勢。圓的物體是圓的,所以能轉動;方的物體是方的`,所以能平放:作品的體勢,也就是這樣。凡是取法于儒家經典的作品,必然具有雅正的美;而仿效《楚辭》的作品,也必有美好非凡的華采;內容淺近的,大都缺乏含蓄;措辭簡明的,常常和繁富的作品相反。好比急水不會有細浪,枯木不會有濃蔭,這都是自然的趨勢。
(二)
所以在繪畫上講究設色,而在文章上則以情志為主;調配顏色而畫成狗馬的不同形狀,會合情感而形成雅正或庸俗的體勢。寫作上各有師承,表現手法也就各不相同;其間雖無嚴格的區界,但也不易超越。只有洞悉寫作法則的人,才能兼通各種不同的文章體勢:正常的和奇特的文章雖然相反,但總可以融會貫通;剛健的和柔婉的作品雖然互異,也應該根據不同的情況來靈活運用。如果只愛好典雅而厭棄華麗,就是在融會貫通方面做得不夠;這就好比夏代有人重弓輕矢或重矢輕弓,其實只有弓或只有矢都是不能單獨發射的。但如果雅正和庸俗的合在一篇,那就分散了統一的文章體勢;這就好比楚國人出賣矛和盾,兩樣都稱贊便一樣也賣不掉了。若要兼長各種體裁,也須善于辨別其間的差異;好比樂師對于音律、畫家對于顏色一樣,作家也要善于配合運用不同的文章體勢。對于章、表、奏、議等文體的作品,應該做到典正高雅;對于賦、頌、歌、詩等文體的作品,應該做到清新華麗;對于符、檄、書、移等文體的作品,應該做到明確決斷;對于史、論、序、注等文體的作品,應該做到切實扼要;對于箴、銘、碑、誄等文體的作品,應該做到弘大精深;對于連珠和七等文體的作品,應該做到巧妙華艷。這些都是根據不同的體裁而形成不同的體勢,隨著文章體勢的變化而獲得成效的。雖然寫作的法則和時機要互相結合,文采的多寡要互相配合,但好比五彩的錦緞,必須以某種顏色為基礎。
(三)
桓譚曾說:“作家各有自己的喜愛,有的愛好浮淺華麗,而不懂得樸實;有的愛好繁多,而不懂得簡要。”曹植也說:“一般文人,有的喜愛文采豐富,意義深隱;有的喜愛清楚明白,描寫細致入微:各人習尚不同,致力于寫作也就互異。”這是從作家來講各人的趨勢不同。劉楨又說:“文章的體勢,不外是剛強或柔弱;能做到文辭已盡而體勢有余的,天下不過一二人而已,這樣的作者是不可多得的。”劉楨這里說的,又牽涉到文氣問題。不過,文章任其自然之勢,勢必有的剛強,有的柔婉,不一定要慷慨激昂的,才算文章的體勢。此外,陸云說他自己:“從前談論寫作,常重視文辭而忽視情志,注意文章體勢而不求文句潤澤。后來聽到張華的議論,便信從他的話了。”其實情志本來重于文辭,而文章體勢也應該講究潤澤;陸云可以說是先走錯了路,后來又能改正的了。
(四)
近來的作家,大都愛好奇巧。推究這種新奇的作品,是一種錯誤的趨勢造成的。由于作家們厭棄過去的樣式,所以勉強追求新奇;細看這種不正當的意向,表面上好像頗不容易,其實并沒有什么好方法,不過是故意違反正常的寫法而已。在文字上,把“正”字反寫便成“乏”字;在辭句上,把正常的寫作方法反過來就算是新奇。學習新奇的方法,必然把文句的正常次序顛過來,將應寫在上面的字寫到下面去,把句中的字改到句外去;次序錯亂不正常,就算是新的色彩了。本來大路很平坦,有的人偏要走小路,無非是為了貪圖近便:正常的文句本來很清楚,有的人偏要追求反話,無非是為了迎合時俗。但和舊式相同的作品,是靠新穎的內容而寫得精巧的;勉強求新的人,反因與體制不合而變成怪誕了。熟練的老手,能夠掌握正常的方法,來駕馭新奇的文句;急于求新的人,則一味追求奇巧,因而違反了正常。這種趨勢如果發展下去而不糾正,文章體制就會越來越敗壞。要掌握好這種情況和方法,不是很值得思考嗎?
(五)
總之,有了事物的形體,就形成這種事物的趨勢,形和勢是緊緊聯系著的,急流回旋,好像圓形的規;射出箭去,直得像工匠的墨線。根據事物的便利而進行寫作,內容和形式就可能得到很好的結合。如果走彎路學新奇,就會像學習邯鄲步法的壽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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