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九年冬,隨著“上山下鄉”政策的高潮,到農村插隊當知青成為了一代人的夢想,程大壯大專剛畢業就聽從上級的號令被分配到大興安嶺看護林區,相比于他那些支教山區同學種地干活好很多,這份工作也挺適合他,相對比較的清閑,每天只在森林的外圍去巡邏一番,做一些筆錄,防止森林因天氣干燥而發生火災。
和他一起的是位老護林員,大家都叫他老張,至于叫什么名字他還真不知道,不過也懶得問了,聽說他以前替人問卜下葬,會的一些法術,老張這人比較的保守,從來不讓大壯去林子的深處,每到打雷下雨天老張都會在屋子外面支上一個桌子,上面擺滿貢品,手里捧著香用一些他聽不懂的老土話誠心禱告。
用偉大領袖毛主席的話講他這就是未開化存有封建迷信思想余毒,雖然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還不久,但他深知道老張的牛脾氣犯氣來就是十頭驢也拉不回來,他也就沒有幫他糾正思想上的錯誤。
這日,天空陰霾,從那遠處的云層中不時傳來幾聲悶雷,大壯望著窗外,看來一場暴風雨就要來臨了,遠遠地他看到前面的高崗上有一個瘦小的身影,向他一邊招手一邊大喊道:“大壯哥!大壯哥!”程大壯推開木門向他走了過去問道:“小虎,你怎么上山來了?”
小虎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對他嘿的一笑:“我二姐說了,就要下大雨啦,晚上山上太冷,讓我給大壯哥送一些煤炭取暖。”說著抓起背后的籮筐,將煤炭遞給了他,程大壯心中一暖,自從他來到這,被村里分到小虎家,他們對自己真是細心體貼,無微不至,大壯說道:“馬上就要下雨了,你自己一人上山太危險了,我不怕冷,下次你別這樣了。”
小虎嘟囔著臉說道:“是我二姐非叫我來的,再說……我爹今天還夸我力氣大,說我都是大人了呢!”大壯一笑拍著小虎的肩膀說道:“這么晚了,你還沒吃飯吧?進來我給你拿些吃的。”
小虎擺了擺手說道:“不行,我爹說谷場的稻米要趕在下雨之前收完,我還要趕緊回去幫忙呢!”他話剛說完就向大壯擺手下山去了。看著他那嬌小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忽然天空中又是一記悶雷,他的心中還真有些焦慮。
到了晚上,電閃雷鳴,磅礴大雨終于傾下而至,大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一會兒他又想起了小虎,不知道他平安到家了沒有,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迷糊睡著了,夢中他夢到自己和小虎的二姐結婚了,一時間來了好多人,不知道是誰推了自己一把,大家都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希望他能把新娘的蓋頭掀開,他有些緊張,手心出滿了汗,不知道內心是高興還是激動,他咽了一口唾沫,手有些顫抖的慢慢將她的蓋頭掀開,當他看到新娘的面容時,猛的一下他只覺得頭皮都炸開了花,只看到赫然映入眼前的是一張長著狐貍臉的怪物,他慌忙向旁邊躲去,發現大家已經把他緊緊的圍住,這時,他看到大家都用一種獰笑的目光看著自己,漸漸地他們臉開始溶化,都變成了一張張狐貍的臉,他大叫一聲,人也醒了過來,看到天空已經放亮,外面的雨也已經停了。
這時,他聽到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門,于是下床將門打開,看到老張已經穿戴整齊,臉色有些難看的對自己說道:“村里出事了,你趕緊穿好衣服隨我去看看。”
程大壯心中一緊,胡亂將衣服套好,趕忙向村里趕去,一路上他都在問老張村里出了什么事,但老張都沒有告訴他,只見神情顯得有些緊張,臉色很不好看,過了一會他發現和老張去的地方不是村里,而是去村子后山的路,他雖然內心充滿疑惑,還是跟著老張去了。
遠遠地他看到在后山高崗的一個山坡上烏壓壓圍了好多人,原來大家都到了這里,怪不得老張帶他來到了這里,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老張的腳步沒有停留,直接向人群的中央走去,大家看到他來了都紛紛讓出一個缺口。
村長拖著他那年邁的步子,聲音蒼老的喊道:“老少爺們,大家靜一靜,先叫張師傅看看。”
程大壯跟在老張的身后,看到哪里擺放了一個棺材,這棺材火紅的朱漆柒染而成,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原來昨晚下的那場暴雨導致泥土滑破棺材從地下露了出來。被今天早晨路過這的劉二嬸看到,大家都沒見過這樣怪異的棺材,一時間議論紛紛。
程大壯向四周望了一下,看到小虎站在自己旁邊的不遠處,還不停地向自己眨眼睛,當他目光看到他二姐時,只見她一下子臉色通紅把頭低了下頭去。老張圍著那棺材轉了好幾圈,突然抬頭對村長說道:“這棺材太邪,他建議馬上啟棺,將里面的東西燒了。”
村長聽他這么說,也沒有多問,馬上就吩咐了幾名壯漢,將整個棺材挖了出來,只見那棺材混若一體,在陽光的照射下上面火紅的朱漆像活了一般隱隱流動,大壯看來這幅棺材似乎有考古的價值,但在這群人中三下五除二就把上面的朱漆敲碎開來,漸漸露出了里面的棺槨,棺槨似乎用柳木做的十分堅硬,有人就拿出了撬棍,把上面的棺釘一顆顆撬下,只聽見“轟”的一聲,幾人合力將棺槨蓋子打開,大壯也十分好奇里面裝了什么,跟著大家一起探頭向里面看去,一下子他臉都綠了,看到棺槨中躺著一名男子,里面擺滿了陪葬的黃金翡翠,那男子全身的皮膚已經變成了發綠色半透明狀,身上的衣服也腐爛殆盡,他的一張臉煞白,眉毛和頭發已經脫落,整個臉凝在一起,嘴角上翹好像在發出詭異的笑容,猛的一看分明是一張狐貍的臉。
雖然現在是正午,但大壯整個人遍體生寒,在他的腦海不斷的出現昨天晚上做的夢,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長著狐貍臉的那人眼睛動了一下,他整個人慌張的向后退去,卻被老張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這時只聽到老張喊道:“快去取些松枝將尸體架起來燒掉,里面的東西誰也不要動一并燒了。”一時間人群顯得有些慌亂,好像大家都被這怪異的尸體嚇到了。
直到大壯看到眼前那熊熊烈火以及松枝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他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氣,等整個尸體燒完,天色已經到了傍晚了,很多人已經回去了,小虎留下來幫他和老張在那做善后工作,這時他看到老張的臉色一直沒有好轉,最后老張還燒了一株梅花香,當香燒完他看到老張手里那三長兩短香的形狀,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這晚,他又失眠了,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睡,天亮時他才瞇了一會,直到他被屋子里的哭喊聲吵醒了,他看到小虎的母親已經哭成了淚人,整個人跪倒在老張的面前,好像再求他什么事,老張則沒有說話,良久才重嘆了一口氣,將小虎的母親扶了起來,隨小虎的母親向她家走去。
一路上大壯聽小虎的母親抽抽噎噎的說到,他才明白,原來昨天小虎跟他們燒尸體的時候,偷偷撿了一個白玉的板直拿回去玩,沒想到第二天醒來小虎就上吐下瀉,沒過一會人就昏迷過去,一張臉色發黑,呼吸也變的急促,好像一下子變的快不行了,這里到城市山路難走,要送到醫院恐怕已經晚了,這才求老張相救。
剛進小虎的家門,大壯就聞到空氣中傳來一陣惡臭,當他見到躺在床上的小虎時,這才明白他的母親為什么要說快不行了,只見他一夜沒見整個人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眼窩深陷,雙目緊緊的閉著,額頭上不斷的冒著虛汗。
老張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小虎的胳膊,五根手指像彈琵琶一樣在他身上游走,忽然他一把提起小虎,在他后背上猛的拍了一掌,只見從小虎的口中吐出一大團黑色的東西,惡臭難聞。小虎舒緩了一口氣,人還是沒有醒來,但感覺沒有剛才沒危急了。
小虎的母親走上前來,跪倒在老張面前哭聲說道:“張大哥,我家就小虎這一個兒子,求你救救他?”老張還是那副撲克臉,聲音略帶有些惱怒的說道:“給你們說了就是不聽,這青狐裹尸棺是鎮邪用的。”他聲音頓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良久問道:“那扳指呢?快拿出來給我!”
小虎的母親趕忙將那扳指找了出來給了老張,又諾諾的問道:“張大哥,我……小虎他……”
老張一擺手嘆聲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記住以后每天早中晚用糯米水敷他的額頭,能不能救他,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大壯的心里有些自責,如果昨天他沒有留小虎幫忙,事情也不會這個樣子,看到小虎的二姐在旁邊也已經哭成了淚人,但他又不知道上前怎么安慰,大壯又看了她一眼,趕忙跟老張走了出去。
老張步子很快一路上都沒有停,直接回到了看護林的房子,將門緊緊關好,過了一會大壯聽到里面傳來叮咣翻找東西的聲音,大壯悄悄地將臉探了過去,這時門一下子看了,他與老張打了個照面,覺得很是尷尬,于是干笑了兩聲,不知道說些什么。
老張好像也沒有準備和他說話的樣子,只見他身后背了一個黑色的包,就要從他身邊走過去,大壯忍住不開口問道:“張師傅,你是要去哪?”
老張突然轉過頭來說道:“我去做一些我該做的事,你別跟著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你好好做好工作就行了。”
大壯又問道:“剛才你在小虎家提到的青狐裹尸棺是什么?”
老張的聲音馬上變的冰冷起來說道:“不是你該知道的你不要問,用你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說完頭也不回的向林子深處走去。
大壯吃了一肚子憋,心中想道:“這個老東西,怪不得他自己一個人過,兒女們都不和他聯系,像他這么冷漠人的誰也受不了。”他也不想跟他去了,重重的將門關上,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著這幾天發生事。
事情一晃眼就過了三天,小虎的病第二天就好了,現在整個人已經變的和以前一樣生龍活虎,自從老張走的這三天音訊全無,他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要不他早就下山去看小虎了。他心里盤算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報告給上級,雖然老張以前也消失過一星期,但這件事他總覺得有什么不妥。
到了下午,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大壯躺在床上伸著懶腰,這時他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心中想道可能是老張回來了,于是走下床去,開門詢問道:“張師傅,你回來了?”
當他打開房門看到的卻是小虎的二姐翠蘭,他先是楞了一下,就招呼翠蘭進屋來坐,可他喊了兩句卻發現有些不對勁,只看到翠蘭神情呆滯,雙眼空洞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大壯心中一驚,難道小虎出事了,就去攙扶她,沒想到他的手剛一碰到她,就看到她尖叫一聲,人發抖的向后躲去,大壯馬上開口問道:“翠蘭是我,我是大壯,出什么事了嗎?”
翠蘭喃喃念道:“大壯哥!”人一下飛撲到大壯的懷中,緊緊的抱住他,接著人就哭了起來,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大壯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剛準備安慰她就聽到背后傳來一聲怒斥:“翠蘭,跟我回家去!”兩人同時看到不知何時翠蘭的父親已經站在了他們前面,一臉惱怒的看著他們。
大壯開口說道:“劉老伯,我……”不等大壯把話說完,那劉老漢沖上前來,不由分說一把抓住翠蘭的手就向后拽去。他的力氣奇大,翠蘭好像沒有反抗的余地就被他從大壯身上拉開,正在這時,大壯的手臂猛的一疼,看到翠蘭雙手顫抖,力氣大的把大壯都抓疼了,她在大壯的耳邊快速的說道:“大壯哥,小虎他變了,他已經不是人了,現在它又來找我,救……我……”
大壯沒頭沒腦的聽到翠蘭突然這么給他說一句,剛想沖過去攔住劉老伯,問清楚怎么回事,那劉老頭忽然轉過頭來,眼睛怨毒的怒瞪了他一眼,頓時把他的沖動全都壓制住了。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再遠方。
第二天一早,大壯就來到小虎的家門口,昨天晚上他想了一夜,心里還是不放心,剛準備敲門,發現門自動開了,就看到小虎站在門口,一臉冷漠的看著自己。接著翠蘭的父親也從里面走了出來,對他說道:“你走吧,我家翠蘭不想見你。”
大壯關心的問道:“劉老伯,翠蘭出什么事了嗎?”
劉老頭說道:“我看有事的是你,你隔三差五的就跑來見翠蘭,你要知道翠蘭后來就要出嫁了,你以后還是不要來打擾她了,她現在也不想見到你,你走吧!”
大壯一臉驚愕的說道:“出嫁?翠蘭要嫁給誰?我怎么不知道。”
劉老頭怒道:“翠蘭嫁不嫁人與你有什么關系,我是他的父親我說了算,總之你快些走,不要叫我見到你。”大壯聽后心中更是不安,在門口大喊了幾句,就要向里面沖去。
這時,小虎沖上前來,力氣大的一把將他推到在地,眼神有些陰狠的看著他,完全沒有平日那個調皮活潑招人喜愛的樣子,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大壯驚訝的說道:“小虎,你……”小虎從他身邊走過,忽然對他怪異的一笑,接著重重的將門關上。
這日天還沒有黑,外面烏云就遮的使人看不見東西了,一時間狂風大作,吹的外面的東西嘩嘩作響,大壯只覺的從小虎家回來后,就渾身發燙,一雙眼睛像打架一樣睜不開眼,他懷疑自己可能生病了,想道白天小虎的那個眼神,他心里有點發毛,不知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睡著了,半睡半醒的時候他聽到屋子里傳來一陣響動,可當他想起身的時候發現自己怎么也動不了,他把眼睛睜的很大,看到屋子角落里有個人的黑影,蹲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
他想大聲的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喉嚨里只能發出哼唧怪聲,一下子他覺得人也清醒了,心中在不斷的想角落里的那個黑影是誰,會是小虎嗎?還是劉老伯,或者是老張?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得脖子看的都有些酸了,那個黑影還是一動不動,他開始懷疑自己難道是做夢?突然寂靜的黑暗中,傳來了“咯咯咯”的聲音,那聲音就在他的頭頂上,一下子程大壯頭皮都麻了,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屋子里還有另外一個人,他又是誰?
正當程大壯滿腦子胡亂想時,他看到角落的黑影動了一下,慢慢的他站了起來,在他的右手里好像拿著一個什么東西?他整個人在全神貫注的看著,接著那一絲絲的反光,大壯猛然發現他手里的不就是老張拿走的那個玉扳指嗎?那人的面貌大壯也漸漸地看清了,正是失蹤了三天的老張。
黑暗中他好像聽到了老張嘀咕了幾句,不過他沒有聽清說什么,大壯的心里充滿了著急,但身體卻動不了分毫,老張好像注意到了躺在床上的他,將那個玉扳指放在他的頭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臉在看,大壯被他看的心里發毛,恍然間他覺得老張的眼神和白天小虎的眼神好像,還沒等他緩過神來,老張的一雙大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大壯立馬被他掐的喘不過氣來,心中大喊道:“老張,是我,我是大壯啊!”卻只能聽到自己還是發出一些嗯嗯呀呀的聲音,他看是覺得自己的眼睛發黑,胸口像被壓著一塊大石頭要將他的肺壓爆了。
正在這時,老張突然發出一聲怪異的尖叫,人就后飛速的大跑去,人一下子就沒有了蹤影,大壯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發現自己的人也能動了,想道剛才驚魂的一幕,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的狂跳,這時,他將屋子里的燈打開,看到他身邊的那個玉扳指,拿到手中仔細的端詳起來,隱約他看到上面精細的雕刻了一張狐貍的臉,他的手一抖,差點把玉扳指掉在地上。
就在這一瞬間,他看到窗外有一雙幽綠的眼睛快速的閃過,他馬上將玉扳指拿在手中,快速的追了出去,遠處的黑暗中清晰的傳來一陣“咯咯咯”的聲音,他心中一閃,好像在那混亂的頭緒中抓到了什么,人飛快的向聲音傳來處跑去。
當他跑進遠處的聲音,又被四周呼嘯的風聲所淹沒了,但他沒有放棄,他感覺到他找到了所有疑惑的關鍵,人還是拼命的向前跑著,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的腳下一滑,他心中大叫一聲:“不好!”人瘋狂的向四周抓著,可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向下滾了下去。
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跌落到哪了,只感到身上的疼痛,最后他的頭狠狠地撞在一個堅硬的東西上,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他醒來,感覺自己的頭痛欲裂,四周的天色也已經大亮,這時他聽到身邊有個聲音說道:“三爺,這小子怎么辦?”
大壯抬起頭來,看到站在他身邊有四個人,那個叫三爺的人是個老者,年齡六十幾歲,雖滿頭白發,身體卻顯得格外硬朗,但看他那一雙手指,堅如磐石,壯如磐犢,一對眸子精光閃閃在他身上鋒利的掃視,開口說話的是個光頭的大漢,另一人是臉上帶個刀疤的壯漢,還有一人,卻顯得文質彬彬,嘴角留有一撇山羊胡,面相有些刻薄師爺打扮的人。
那名叫三爺的人走到他跟前,手里拿著他身上的玉扳指問道:“小同志,這個扳指你是從哪拿來的?”
程大壯看了他們一眼,見到那個他們人人后面都背了一個包,刀疤臉的男人身上還別了一把盒子槍,看起來像一群亡命之徒,他知道不能把村子里的人牽扯進來,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刀疤臉立時大怒,掏出腰中的盒子槍抵住他的頭罵道:“你再不說,老子一槍崩了你!”三爺笑了笑說道:“唉,你別沖動,既然這位小同志不肯說,也算有幾分英雄氣色,我們就帶著他一塊去那個地方。”說著他將坐在地上的大壯拉了起來。
刀疤臉“哼”了一聲,把槍收了回去,幾人夾著他向前面繼續走去,大壯驚訝的發現他們向前走的方向正是人跡罕至的森林深處,前面就是那黑風嶺,他曾聽村子里的老人說過,黑風嶺這個地方邪氣沖天,當年打仗的時候死過很多人,一到起風的時候,這個地方就黑煙滾滾,如同千萬人亡靈的哭喊聲,又有傳說是陰兵借道,上次村子里丟牛,老張帶他找到過這里,一看到黑風嶺就堅決的帶著大家回去了。
他從來也沒進到里面去,林子里更深的地方他就更不知道了,那群人好像認識此地一樣,連看都沒看就走了進去,三爺回頭看到大壯緊張的表情笑著說道:“小同志你不要怕,我們帶你去前去,也是為了不惹麻煩,萬一放你回去,你去報了警,我們兄弟幾個就算栽在這了,等到了那個地方,好處也會有你一份。”
程大壯沒明白他在說什么,有些小心的問道:“好處,什么好處?”
那三爺略顯吃驚的看了看他,驚奇的說道:“你從青狐裹尸棺里拿出了這玉扳指,竟然不知道東夏皇帝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