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嫁松時,我就警告她,松這小子是個只顧事業不顧家的主兒。果不出所料,婚后的松三天兩頭不著家。飽受寂寞煎熬的潔,騷擾我成了她的主要業余生活,隔三差五跑到我家蹭吃蹭喝,吃完喝完就用一種近乎凄厲的眼神看著我那系圍裙刷碗的老公。老公告誡說,如果潔再這么神經質地看他,他就敢凡心大動,隨佳人私奔而去。我和女兒一起把他壓倒在床,拳腳相加,直到逼得他承認:在這世上他只愛我們兩個女人,就算慘死在我的魔爪下也絕不敢逃跑,就算跑了最后還是會回來。
可有一陣,潔卻仿佛蒸發了,手機關機,電話沒人接,我無奈之下打電話到松的公司,對方的職員操著一口閩南腔:“斗架氣啦(度假去了)!”
再見到這臭丫頭時已是半個月后,她一見到我就扭腰送胯擺了一個風情萬種的“POSE”,一頭直發變成卷發還挑染了幾縷金黃。我心里一陣妒忌:“和情人私奔也不說聲!”潔這才說,她和松到海南玩了一圈。我終于確信他們“斗架氣啦”,卻又滿腹疑問:不太可能吧,你那個夜夜讓你獨守空房的工作狂會帶你去度假?
潔眼光發亮,似乎還沉醉在一片幸福中。她說:那天松又打電話來說不回家時,我哭了,我想我后半輩子難道就要這么過下去?我不甘心。我就打電話告訴他我想他,可直等到第二天凌晨他才回來,到臥室和我打過招呼后,拿了他的電腦軟件又要出門。我赤腳從床上直接沖到客廳追他,腳踩到地上的跳棋玻璃珠子——結果我滑倒了,摔得很重。松急忙把我抱起來,要送我上醫院,我不肯。我說,你多久沒抱我了?松呆住了,緊緊把我摟在懷里:“我今天不去上班了,咱們就這樣抱著,像以前那樣,好嗎?”我當時就暈了,幸福地找不著北了。那天我們相擁了好長時間,一起回憶初戀的時光,后來他就決定和我去海南把蜜月補回來……
我聽得的眼睛都直了。和潔分開后,我越想越不對勁兒,隨即撥通了她的手機:“死家伙,你家客廳的地上哪來的珠子?”“這是我的珠子計劃,自然是要提前預備的,本想讓松摔一跤,那樣他就不用去上班可以陪我了,沒想到反而……喂,姐,俺姐夫有多久沒抱過你了?現在,松可是每天都要回來抱抱我的。”
老公有多久沒抱過我了?我神不守舍地回到家。老公正在廚房淘米,女兒則央求我放卡通片給她看,我準備拿VCD卻把電視機旁的煙缸舉了起來——潔有“珠子計劃”,我是不是也得來個“煙缸方案”?
老公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我,在確保離我尚有一段安全距離后,才問:“丫頭,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實施啥?只要你別再這個模樣讓我心疼,灌辣椒水也由得你了!”我愣愣地看著他:“你有多久沒抱過我了?”他盯著我看了半天:“我才抱過你呀!”“什么時候?”“今天早上,今天中午,現在!”老公斬釘截鐵地回答。“現在?用什么?”我皺緊了眉頭,看著離我八丈遠的他。
“就現在,用我的眼睛啊。你不知道我的眼神一直都在擁抱著你嗎?小傻瓜。”
我的淚水那么沒出息地一下就決堤了。老公就坐在我不遠的地方,一直用眼神擁抱著我,我這個傻女人,我還想要什么呢?
把淚水和鼻涕在老公身上擦干的一剎那,我決定明天打電話告訴潔:其實愛也沒有那么復雜,不管對方伸不伸出雙臂,只要愛還存在,他的每一個眼神都是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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