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工退休大概也就是兩年多一點時間,算起來不過六十二三歲,今天早上吃早點偶然見到他,嚇了我一跳,嚯!好家伙,差一點沒認(rèn)出來,眼睛皮耷拉下來遮住了往日明亮而又炯炯有神的雙眼,眼睛里泛現(xiàn)出一股灰暗的光線,整個人顯得有氣無力,見到我只是勉強(qiáng)地“哼”了一聲,我替他付過早點錢,本來打算與他交談幾句,可是,見他吃一碗財魚面竟然三次停下來休息,我也就打消了與他交談的念頭。突然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坐在他對面吃面,他竟然睜開渾濁的雙眼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對方......
說起老喬,我們在一個科室?guī)资?,他是?fù)責(zé)機(jī)械安裝與維修的工程師,技術(shù)水平倒還一般,就是以好色著名,當(dāng)然,老喬年輕的時候生的一表人才,一米八零的身高,皮膚白皙,相貌堂堂,典型的奶牛小生形象。男人無論長得美丑,女人順著桿子往上爬的畢竟鮮見,如果真論起好色來還是喬工主動出擊的時候居多。
技術(shù)員小邵是我負(fù)責(zé)的電器工程方面的助手,性格活波開朗,有時候也跟大家開個玩笑,那時候有一部電影叫《喬老爺上轎》,小邵就跟喬工開玩笑管他叫“喬老爺”,雖然她跟喬工打交道不多,但都在一個科室里坐著,互相說幾句話還是有的。
有一天,我跟外包工程處談一個合同,雙方愉快達(dá)成協(xié)議,于是我就請客向?qū)Ψ奖硎菊\意,那天把科室的幾個男爺們都請去作陪,喝酒的時候,喬工悄悄地問我:“李主任,你把小邵上了沒有?”
我說:“你胡說啥?彼此都是同事,一旦她鬧起來往后還怎么在一起工作?”
喬工笑著說:“你就傻吧,她老公在新疆,一年半載難得回來一會,她性饑渴你愣是沒看出來?你又是她的頂頭上司,上了她她哼不會哼一聲。”
我正色道:“你還是應(yīng)該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別盡在這個問題上動歪腦筋。”喬工不再理我只顧自喝酒,我也把沒這件事放在心上。
過了幾天,一天小邵去工地處理問題,喬工湊過來跟很神秘地說:“李主任,我得手了,那天夜晚我悄悄跟著她到她家把她往地板上一按就把事情辦了,天黑看不清她的表情,反正她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我估計她心里樂意得很。”
我說:“你這是強(qiáng)奸罪,她估計是顧及自己的名聲沒有聲張,如果有一天涉及到她更根本的利益,她必然跟你訴諸法律,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喬工笑著說:“你真是一個書呆子,前怕狼后怕虎哪個女人會撅著屁股讓你上?你就一輩子打你老婆那個老泡吧!”
從那以后,小邵再也沒有跟喬工開過玩笑,而且眼神中明顯充滿敵意,后來她向我遞交申請要求調(diào)動工作到新疆去。我問她:“你不是一直在做努力把丈夫調(diào)動到內(nèi)地來嗎?怎么突然改變注意了?”
小邵顯得很無奈地說:“我們這種無權(quán)無勢的人要想從邊疆調(diào)動到內(nèi)地太困難了,還是我調(diào)走容易。”我想,小邵調(diào)走也許就是因為喬工這個好色之徒,但是,這個話題我不能說出口。
鑄造工程師小謝年紀(jì)輕輕體弱多病,據(jù)說有乙肝,有糖尿病,腎功能也不太健全,每日病怏怏的。喬工那天趁辦公室人不多對小謝說:“小謝,你狗日的純粹浪費指標(biāo),老婆剛?cè)畾q吧,俗話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老婆一個大活人都能吞進(jìn)去,瞧你那個熊樣,還不把你老婆憋屈死?回頭跟你老婆說說,我去給她搞搞義務(wù)勞動,哈哈......”
我看到謝工氣得鼻烏嘴青說不出話來,我說:“老喬,胡說啥呢?謝工身體不太好,不能讓他生氣,哪有你這樣開玩笑的!”
謝工走了以后,喬工對我說:“李主任,我真不是開玩笑,助人為樂嘛!”
我說:“你他媽的簡直是扯談!男人最忌諱就是這事兒,誰要是敢跟我說這話,我就跟他白刀子進(jìn)去紅刀子出來,你這人怎么沒有廉恥!”
后來有一天吃早點,喬工叫明打響地對謝工說:“他媽的,今天你請客,把我和李主任的早點都付了,你老婆很感謝我呢!”謝工真的給我和喬工付了早點費。那一次他出差去湖南就再也沒有回來,我趕到湖南去收尸,他橫臥在火車軌道上,人被火車軋成了兩截,看著令人頭皮發(fā)麻,我想,老喬作孽深重哪!
喬工好色唯一一次受到懲罰是到廣西出差,因為嫖宿幼女被公安機(jī)關(guān)抓獲,不僅罰款而且還拘留了半個月,我到當(dāng)?shù)毓矙C(jī)關(guān)去保釋他時,他正在那兒做苦工,身上還有些傷痕,估計是受了一些皮肉之苦。我說:“老喬,常言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以后別一天到晚就惦記雞巴大的事,就你這樣總有一天會吃大虧!”
老喬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聲不吭跟著我回來了,我以為他從此以后會痛改前非,誰知后來竟然弄到總經(jīng)理的小姨子頭上去了,總經(jīng)理一氣之下把他下放到基層,以后我們見面就少了,不想兩年不見,他已經(jīng)衰老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只有他偶爾見到年輕漂亮的女人的時候渾濁的眼神還能看出他當(dāng)年的影子,看來他已經(jīng)色入骨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