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天又到了,林疙瘩從路邊采來一把野山花,送到葉珍貞面前:“珍貞姐,今天送你一束鮮花,再講故事時不要留個尾巴好嗎,上次的故事沒有結局,害得我課都上不好。”葉珍貞聽了十分高興的說:“呵呵,小崽子,知道賄賂我了,那上次的故事的結局,你還想象不出來嗎,讓你是作者該怎么寫下去呢?”
林疙瘩若有所思說:“那應該是炮聲過后,敵人沒有了動靜,我方戰士沖上高地,打掃戰場,發現沒有什么敵軍侵犯,就是一個想不開的戰士程士官所為。”
“是這樣的,事件很快上報到上級,直至軍區,作為退伍工作的大案通報全軍,從那時起,每年的征兵退役工作一開始,連隊的子彈、炮彈都要入庫封存,伙房用的菜刀也要有專人保管,加強了思想教育和安全管理……”林疙瘩打斷了葉珍貞的話題,“你給講個軍中愛情的故事吧,我向往那種高尚的愛情。”“好吧,那我就給你講一個身邊真實的故事吧。”
我剛入伍時我們住院部有個護士叫王紅梅是上海人,是那種城市高干子女,長得如花似玉,性格開朗,思想開放,愛情觀很是前沿,很有愛心和同情心,深得醫院男領導的寵愛,一年入黨,兩年提干,火箭式的上升,十分幸運。
可是自從提干后不思進取,她和那些關鍵領導疏遠了,專門交往農村來的男戰士,有一個來自膠東山區的桃村的老戰士名字叫張同剛,因為得了肝炎病,住院一年多了,也沒有康復,成了我們醫院的老病號,本來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伙子,因為是傳染病房,很少和外人接觸,有些孤單寂寞。王紅梅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她總是找一些怎么治療肝炎的醫學方面的書籍給他看,三來而去他們成了好朋友,慢慢的相互喜歡上了對方,護士和病人的關系變成了戀人關系。一年后張同剛學會了很多醫療知識,在王紅梅的愛情鼓勵和細心照料下,他的肝炎奇跡般的痊愈了,他要退役回農村老家了,這時候的王紅梅已經深深的愛上了張同剛,她決定申請轉業,當時部隊提干不足15年是不批準轉業的,只有復原,她本來就是上海城市戶口,復原后也可以在上海找到工作,可是張同剛不是干部,不能進上海,他們的選擇要么是分手,要么是一同到農村去。
王紅梅毅然決然要求把自己的城市戶口轉成農村戶口,陪同張同剛一起到膠東的小山村生活。
王紅梅的母親就是一個很勢利眼的女人,當年她也是農村來的女兵,憑著一張漂亮的臉蛋一年入黨二年提干,三年就嫁給了比她大十幾歲的喪偶的團長,很快脫離了生她養她的農村,過上了上等的城市生活,她對城鄉的差別看的很重,那個年代,城市和農村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那就是戶口。
王紅梅的母親知道女兒要跟隨張同剛回到農村去,馬上跑到部隊了加以阻止,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硬是把王紅梅的戶口轉到了上海。
母親苦口婆心的勸說女兒:“你生下來就是城市戶口,不知道農村戶口轉城市戶口有多難,一個在城里工作的臨時工,憑著技術和貢獻榮立一等功,還要市長親自批準才能農轉非,你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我為了不讓后代是農村人,嫁給比我大十五歲的你爸爸,我的愛情又在那里,你說我容易嗎?你是城市人又是醫生干部,找個什么樣的男人找不到啊,你要不聽話,你嫁到農村去,我們的母女關系一刀兩斷。”
王紅梅選擇了愛情,選擇了張同剛,選擇了農村,她沒有拿到自己的戶口,跟隨張同剛回到了那個貧窮落后的小山村,他們人窮志不窮,在村里建起了醫療衛生室,為農民服務。
王紅梅的母親不甘心失去這個親生女兒,以讓王紅梅回去遷戶口為由騙她回到上海,把她軟禁在樓上,迫使她回心轉意,誰料鐵了心的王紅梅跳樓逃跑,重度腰椎摔傷,下肢癱瘓。愛人張同剛知道后立即趕往上海,幾個月后把不能恢復走路的王紅梅接回了老家,村上的人們非常感激,大伙湊錢為他們辦了婚禮,丈夫背著愛人翻山越嶺為周圍的村民行醫看病,他們的愛情故事一度傳為佳話。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由于生活艱苦,為了愛人的身體好轉,丈夫不舍得吃油水,又加上日夜看書學習,張同剛的眼睛視力極度下降,沒有錢到大醫院治療,后來僅剩下零點二的視力。
夫妻兩人在攜手和命運抗爭,他們相互安撫著:“你是我的眼睛,我是你的腿。”“我是你的眼睛,你是我的腿”一個只有零點二視力的丈夫在愛人指引下背著下身癱瘓的愛人,翻山越嶺,走街串巷,為大家的健康,艱難的工作著。
他沒有健康的眼睛,看不清眼前的路,但是他心里通明。她沒有健康的雙腿,不能走路,但是她在愛人的脊背上,為了農民的健康之夢,她的心在飛翔。
他們的愛情感動了農民。也感動了上帝,他們愛情有了結果,他們有了可愛的小寶寶,生命在延續。他們忠貞不渝的愛情也感動了王紅梅的父母,他們帶著自己的退休金來到這個小山村,幫助女兒堅強的工作下去,生活下去。
林疙瘩聽著這個故事,又充滿了給予葉珍貞幸福未來的信心,他已經把她緊緊地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