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玩了一天,烏果和呷呷、伍莎又來到麗江。麗江古城又名大研鎮(zhèn),坐落在麗江壩中部,這個保存完好的古城建于宋末元初,是一個沒有城墻的古城,這個沒有城墻的古城也許與它的統(tǒng)治者木氏家族的姓氏有著什么淵源吧?在這個兩千多米海拔兩萬多人口的小城里,銅銀器店隨處可見,穿著艷麗的納西人成了這個小城里絕不可少的一道風景。
走在鋪滿石板的街道上,眼看著琳瑯滿目的金銀首飾,烏果和同伴們沒有太大的興趣,她們的目的地是去玉龍雪山,那個至今還沒有被登山者征服的處女地,當然烏果心里還裝著一個小秘密。從麗江出來的天氣還是那么好,習習的秋風里感覺不到絲毫的寒意,公交車里的人們大都穿著汗衫,紅男綠女在這里彰顯的淋漓盡致。欣賞著車里播放的音樂,不一會兒就到了雪山下,登上纜車烏果和同伴來到了雪山對面的牦牛坪,其實從下纜車的地方去觀景點還要步行一段路程。
一條木路蜿蜒在參天的紅樹林里,紛沓的腳步聲此起彼伏,給這幽深的山林平添了幾分靜謐。在快到“定情石”的時候,烏果和吉克對視了一眼,兩人便不約而同的放慢了腳步,漸漸地同伴們走去了前頭,兩人就手拉著手溜進了身邊的紅樹林。說起這玉龍雪山下的紅樹林,每每來這里旅游的游客都感嘆于它的粗壯和挺拔,那一棵棵兩人還合抱不了的樹干泛出暗紅的顏色,有些奇怪的清香味散發(fā)出來,和著茂密的樹枝間灑下的斑駁的陽光,烏果嬌美的臉有些潮紅。
已經(jīng)進來很遠了,耳畔早已聽不了同伴們的歡笑聲,取而代之是知了那“知知”的歡鳴。這時的烏果有些后悔,為什么自己會跟著吉克跑進樹林里來?盡管自己懷疑杰克就是那個朝思暮想的人,但要是他不是呢?想到這里烏果的眼前浮現(xiàn)出了昨晚與吉克相遇的情景——
烏果和幾個女伴吃完晚飯后來到旅館旁邊的紅太陽廣場,廣場里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游客,他們手牽著手圍成了一個大圈,中央的篝火燃的正旺,人們隨著歡快的舞曲跳起了左腳舞,不時還發(fā)出了“喔喔”的歡叫聲。也許是因為第一次出遠門吧,她們不好意思即時加入歡樂的人群,只是站在圈外觀賞著。
“一起跳吧!”隨著一聲充滿磁性的男子的聲音,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了烏果柔嫩的芊手,烏果來不及多想便被卷入了人流。火紅的光映照著一張張歡樂的笑臉,烏果強壓住有些驚慌邊跳邊悄悄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子,長的挺帥氣,白凈的臉在火光中有些錚亮的感覺。“我叫吉克,是云南的彝族,你呢?”眼前的男人說道。
哦,原來這帥哥叫吉克,“我也是彝族,涼山州的,叫烏果。”烏果不敢抬眼,心里想道:他怎么不叫阿哲?怎么不是貴州的?這個人會是阿哲嗎?也許他是故意的忽悠自己的吧?帶著許許多多的疑問,烏果強忍著和這個叫杰克的男子跳了一曲又一曲。
“累了吧烏果,我們休息一下好嗎?”吉克說。這一刻的烏果早已香汗淋漓,一張白里透紅的臉顯得有些倦意。
“好啊!”烏果欣然應許,隨即兩個從人群中脫出,去到后面的石階坐了下來。
“你知道《追夢人》這首詩歌嗎?”烏果若有所思地問道。
“這個——”杰克有些詫異地看著烏果,隨即呵呵一笑反問烏果道:“你看我像個詩人嗎?”俊俏的臉上掛著一些詭異。
烏果默默地注視著杰克,心底有些迷惘,繼而又說道:“你的爛漫之旅是什么?”烏果露出了期待的神情,好想杰克即刻就說出那個美麗的答案。
“我的爛漫之旅是——”杰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說呀!”烏果有些怕不急待了。
杰克哈哈一笑接著說道:“這個保密!”
烏果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覺,不過所有這些她還是希望烏果是在和她開玩笑。
接著他兩又彼此介紹了自己的家鄉(xiāng)自己的親人,不過不再涉及剛才打啞謎似的話題,最后相約第二天一路同行去看玉龍雪山。時間在人們的舞步中悄悄流淌,天空里的星星眨著眼睛,隨著結場音樂的停止,這個美好而有些驛動的夜晚終于畫上了句號。
“這天氣真熱!”吉克用衣袖揩了一把汗并脫下了太陽帽,烏果的思緒被杰克打斷,他邊用帽子給烏果扇著涼風邊說道,隨即牽著烏果一屁股坐在了柔軟的地上。這林子里到處都像鋪滿了海綿似的,坐在上面讓人感到很愜意。杰克靜靜的看著烏果,眼里閃過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笑。突然間,杰克一把把烏果攬入懷里,聽著杰克粗重的呼吸,烏果下意識的想要掙扎,雙手卻顯得有些無力。
正午的陽光有些悶熱,盡管是在大森林里,盡管頭頂有著茂密的枝葉遮蓋,烏果還是覺得燥熱難當,不由得發(fā)出了夢囈般的呢喃。
一只山楂鳥從兩人的頭頂掠過,發(fā)出了拉鋸般的鳴叫聲,烏果使勁推開了杰克,緋紅的臉上有些怒意。
“怎么了?”杰克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愧,有些難堪。
“我們不能這樣!”烏果理了一下凌亂的頭發(fā)。
“唉——”一聲長長的嘆息傳了過來,兩個驚詫地回過頭,不知道什么時候不遠處的楊梅叢邊端坐著一個略顯疲憊的男人,手里擺弄著一截花枝,他望了一眼杰克和烏果隨即一個渾厚的充滿感情的聲音傳來過來:我把春天的花朵摘了個精光/然后鋪成一條山路/就沿著這一路花香/徑直走入你的夢鄉(xiāng)/風起處/花朵卷縮了美麗的笑靨/我仿佛聽見呻吟/夜露泛著細碎的光/思念/在遙遠的地方縈繞/靜聽你如泣的訴說/你嬌楚的模樣/直把我的靈魂焚燒/哦,我的愛人/讓我拿什么獻給你/星光躲在了云的背后/是誰褪下了如羽的輕紗……
不等那個男人念完,烏果心里格蹬了一下,這不是我熟悉的那首《追夢人》么?這個有些邋遢的男人是誰啊?烏果不由得細細打量起這個怪異的男人來:結實的身板,高鼻梁黑臉龐,一雙略顯憂郁的眼,頭發(fā)有些微卷。烏果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臉上有些熱乎乎的感覺,這不是自己一直在心底勾勒著的那個人嗎?!
烏果喜歡在網(wǎng)絡里溜達,也喜歡寫些詩歌散文什么的,在網(wǎng)絡文學的海洋里,她一直喜歡讀一個叫阿哲的人的作品,剛才聽到的《追夢人》就是那個阿哲寫的。他們經(jīng)常在QQ里交流,他們談社會談人生,他們彼此都想要見面,卻又彼此都覺得這樣草率的見面沒有太多的浪漫色彩。其實他們彼此已經(jīng)深深地愛上了對方,這次麗江之行就是他們商定好的,只是和烏果一起來的兩位美女還蒙在鼓里,以為真的是來麗江游山玩水了呢。
透過錯落的紅樹林樹干,對面的玉龍雪山靜靜的佇立著,像一位冰清玉潔的女子,在秋日的陽光下亭亭玉立。看著驚愕的杰克和烏果,那個奇怪的男子突然站了起來,他仰望著雪山吟念道:你開在高高的山頂/你傲立潔白的峰頭/你一身無暇/你是雪山的靈魂/曾幾何時/你從花仙子的竹籃翩翩而來/這個清冷的世界從此不再寂寞/你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從來不與百花爭奇斗艷/你總是把芳香留給大地/更從不計較自身的得失/而在此刻/我卻看見了你的孤單/你許是累了/你該是累了/透過冷涼的氣息/我感覺到了你的憂傷/哦,雪蓮/是誰疏遠了你的情感/是誰扯動了你的柔情/讓你在無助中獨自淚流/我愿意是那峰頭的白雪/時時守護在你的身旁/任由你晶瑩的冰心/把我的愛戀凝結!
這不就是那個人為自己寫的《冰山雪蓮》嗎?是他,就是他!烏果緩緩地站起身來,此時的烏果早已淚流滿面。
“你這是怎么了?”看著烏果神情,杰克有些不安,他伸手扯了一下烏果的衣服。
烏果伸手抹了一下眼睛,微笑著對杰克說:“對不起杰克,你回去吧,我要找的人是他!”這時有幾只畫眉鳥在頭頂?shù)臉渲ι稀皣\啾——嘰啾——”的唱開了,微風吹過,斑駁的光在樹枝的搖曳里更加璀璨迷人。
“哈哈——”杰克發(fā)出了一聲長長的笑,“夠了阿哲,快把你們的爛漫之旅的謎底告訴我吧,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呢!”
不待杰克說完,烏果和阿哲早已擁抱在了一起,烏果的粉拳雨點般地落在了阿哲身上,低低的抽泣聲中夾雜著連珠炮似的埋怨,阿哲的眼眶也滿含著淚水,黑紅的臉龐卻掛滿了笑容。
“哎呀!你們想氣死我啊?白讓人做了這么久的燈泡,快把你們的爛漫之旅的謎底告訴我,要不我和你們沒完!”杰克故作憤怒地吼叫著。
這時的烏果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看了一眼阿哲后對杰克大聲說道:“美麗麗江,神秘雪山——聽清楚了吧?!”說罷兩人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了朗朗的笑聲,笑聲在紅樹林里久久地回蕩著,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