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過沈從文先生的《邊城》,被其中質樸卻不乏俗世人性的人們所震撼,美麗的風景,水上的生活,不是一個小村該有的,在這之中,摻了許多社會的影子,并不重要。
我生活的地方與這相似,卻又有些許不同。文中翠翠的爺爺七十歲的時候發現他孫女長大了,我的這個村不知是否有孫女或孫子陪在爺爺身邊。這個小小的村莊,老人多過年輕人,孩子也在城里上學,每當早晨的陽光射進低矮的老房,老人們就走出來,顫巍巍地在我面前離去。王維的“大漠孤煙直”固然凄涼,但每當村莊的炊煙裊裊升起時卻勝過大漠之景的悲哀,因為在這里,只有無聲的日子,沒有激情,沒有未來,老人們一見面就互相算著日子,沒了老伴的還開玩笑,幾日幾日后就會去陪她(他),遲暮的景色也被染上黃昏。老人們的煙斗與炊煙一同升起。某天,老人生病住院了,孩子們紛紛從城里回來,原本有說不盡的話的老人那時卻也只能嘆息,說多又有什么用呢?不要成為孩子們的累贅。
這個小村有時縱有談笑聲,卻也只似幽谷里寂靜的一滴泉水落下罷了,我如同喝了一碗濁而烈的酒卡住喉嚨,說不出話來的同時,觸及到了生生不息卻輪回無情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