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兄弟去世了,我們連夜趕去黃坦奔喪。清晨,一陣敲敲打打的聲音把我從睡夢中吵醒。雖然我努力想要睡著,可是這聲音不肯,纏著我的耳朵不放。
太陽漸漸從山腳到了頭頂,因為沒有空調,所以只能躲在屋檐下乘涼。坐在椅子上,總有一陣陣清風吹過,瞄見樓下草地上,爸爸正在除盡門前的雜草,小山坡上,幾個人正在放煙花,似乎在呼喚長者的靈魂。手摸了摸墻壁,冰涼涼的,好像也在為死者默哀。太陽慢慢從外面照進里面,只好拿來一把蒲扇,一邊擋陽光,一邊扇動。
一支隊伍從遠處走來,仔細一看,正是送葬的隊伍,當走過我們屋子時,雖然陽光透過縫隙照在身上,可是我們的心冰涼涼的,仿佛被放進了冰箱,想到再也看不到太公的面孔了,不禁有些悲傷。陽光卻似乎有些得寸進尺,我只好把椅子往里挪了一點。
一陣風拂過,夾雜著幾片樹葉吹到我臉上,不知為什么,我感覺沒以前那么熱了,山頂上時不時的飄來刺鼻的煙味。中午過去了,但我還是受不了那火辣辣的陽光,一直都躲在屋檐下的那片陰影里。
不知什么時候,一群人頂著陽光,背著阿公的骨灰,從村底過來了。往山坡上一望,許多戶人的家門口,都有躲在屋檐下乘涼的人。其中一個說:“這種鬼天氣,干燥死了,連活都不想干了。”“可是我們照舊還要干的呀……”另一個說。這么熱的天,人很快從死亡的陰影中出來了,開始埋怨這燥熱的世間,覺著活著竟是一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