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過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個年輕人,終于當上了車站站臺的保安。可城里東西太貴,每頓飯對他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母親知道他心疼錢,怕他吃不好,特地從鄉下趕過來,在車站旁租了一間小房子。白天,她就在外面買點小雜貨,補貼家用。到他下班前一小時,她就急忙收攤,回去做飯。
冬雪寒天,她、他母親一日都不曾間斷送飯。母親沒有手表。以前,他可以問問旁邊攤上的老太太們??扇缃?,寒風刺骨,誰還愿意為一點小錢來吃苦受凍?
冬天的天色黑的早,他母親會去的也得早。買菜做飯,顫巍巍地站在站臺的檢票口處,等著他下班。很多時候,這么一等就是一兩個小時。呵氣成冰的站臺外,時??床坏揭粋€人。而他母親就安安分分地立在哪兒,像個站崗守衛的哨兵。
起初,他不知道這情形,因為每次接過飯菜,還冒著熱氣呢。
有一次,火車晚點,他跑到站臺上等候,突然看到自己的母親,一動不動的蜷縮在靠近檢票口的位置。那天,他真的被凍壞了?;疖囃睃c一小時,他就這么傻傻的站在冰雪下面,一言不發的等候著。別人受不了,回到保安室取暖。只有他,依然默默地站在那里。
他像是在賭氣。當保安室的下班鈴聲響起,他母親慌亂地扭動著身子,朝站臺上奔來。他看到母親一面走,一面從懷里拋出那個熟悉的飯盒。他想問一聲:"媽,你冷嗎?”可話還沒說,就“哇”地哭了起來。
這一盒飯,讓他吃出了多年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