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什么,我不知道,有誰能懂你?誰能懂自己?”
那般歲月是我和同桌男孩樂的故事。
那時,我應該算是個優等生了。而在我眼里,樂是那種壞學生,少接觸為妙。于是,每次樂有難題,可憐兮兮地堆起笑臉問我時,我總是頭也不抬,只是把作業本朝他一扔,他便如獲至寶地抄起來。現在想想,如果我給他講一下,他其實聰明,怎么可能不會呢?也不至于后來……
那時,我頭腦中有著強烈的男女界限。每每他向我借東西,就算是塊橡皮,我也要在他還回時在桌子上抹幾下,以示劃清界限。當時覺得這樣做天經地義,現在想來,何止可笑,簡直是一種悲哀!
我對他印象的改變,緣于那個生日禮物。那天是我12歲的生日。早晨,他神秘兮兮地塞給我一個紅木盒。我環顧四周,沒人注意,于是做賊似的把他塞進書包。那天,我對他真誠地笑了,那是我第一次對他那么笑,并給了他一大張他向我要了很久的不干膠。我仍記得,當時他那胖乎乎的小臉很純真,我也似乎很感動。那天,平時一向認真聽課的我竟無法集中注意力。終于,挨到了放學,我第一個沖出教室,一溜煙兒地跑回了家,只用了15分鐘。一回到家,我就連忙拿出了那個小紅木盒,一邊喘著氣一邊手有些顫抖地將盒子打開。啊!是一艘紅紙船,火紅火紅的,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送給同桌,生日快樂!”只8個字,卻讓我終生難忘!我一下子哭了,是后悔,是感動……
可是,我們都沒想到,竟會發生那件從此改變我們命運的事。一天下午,班主任把我和他叫到辦公室,班主任極其嚴肅地說:“據同學反映,你們私下送小禮物,這是不良傾向……”接下來,我迷迷糊糊什么也沒聽清。從辦公室出來,我們再也沒說半句話。第二天,我們便結束了同桌生活。我又哭了一場。
從那時起,他真的學壞了。一次,我竟在校園里見到他抽煙,我呆了。他看見了我,我們對視了好久。他把煙狠狠地往地上一扔,隨后留給我那依稀有些胖卻明顯“成熟”的背影。我呆在哪個沒風的午后,心里難過極了。
他終于被學校記過處分了。這個學校呆不下去了,他的母親決定給他轉學。我想對他說“再見”,于是那個傍晚,我沒走,在學校呆到很晚。只看見他一個人坐在窗臺上,望著外面,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幾次想過去,可終于沒有。他大概不知道,那天,在另一個窗口,有個女孩兒陪了他很久。同一個空間,卻不一樣的心情。他母親來了,他走了,只留下一個背影。我終于沒能對他說聲“再見”。鎖門,一個人走下樓,校園里空得一個人都沒有了。
純真的年代,純真的心;純真的初戀,純真的情。純真年代,一段多么耐人尋味的歲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