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轟響的雷聲帶著我的心臟一下一下地抽動,我一遍遍地摸著右手中指上的繭,成堆無解的方程,配不華的化學式,拿捏不準的ABCD砌出B這樣的繭。卻砌不出分數的墻。
我想撥掉這個繭,就像想剝掉那層罩在不盡如意的考卷上的陰霾。然而……繭的脫落,帶來的是更通徹心扉的痛。“別動。”同桌出乎意料地朱了一回。輕輕拿起我的右手,敷上了一塊沾濕了的餐巾紙,說“這只手6月的時候得派大用場。不能有閃失。”那一驚一乍的表情讓我好玩地笑了。同桌說:“對嘛,考砸了又如何,有個好心情更重要。”
是嗎?是呀。有個好心情,讓霍金那唯一能動的手指敲出了震驚世人的《時光簡史》,而不是無力地依偎在病床上呻吟;有個好心情,讓一度競選議員,州長失利的林肯成為了解放黑奴的英雄總統,而不是在光鮮的演講臺下獨自哭泣;有個好心情,讓阿拉發特在被以色列軟禁時,仍能握住槍與橄欖枝,而不是自棄自憐,屈下和平戰士的高貴雙起。
有個好心情,會讓人有“寵辱不驚,看庭前花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云卷運舒”的境界,有個好心情,會讓狂風驟雨頓化成“亭亭白樺,悠悠碧空,微微南來風”的歲月靜好。
敗,似勾踐嘗膽,不自怨自艾才能卷土重來。辱,如胯下韓信,有豁達之氣方能成一方豪才。成敗榮辱,功過得失,都當有個好心情,這樣回望來時路,才會有一地沁人心脾的薔薇馨香。
手上的疼痛已經消失無形,夏日的陣雨也是來去匆匆,我撥開蓋住眼眉的劉海,帶著好心情向前張望,看到的是云飛雪落,聽到的是如歌行板,碧空浩蕩,歲月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