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口有一個很破舊的老鞋攤,這鞋攤的主人是一個雙鬢斑白的老人。他在這補鞋已有十幾年了,但我最不能忘卻地,就是他那雙手。
那是一雙很枯瘦的手,就像樹皮失去了水分,布滿了老繭,布滿了彎彎曲曲的褶皺,有點凝結起來的黑灰色,顯得十分粗糙。也許這就是十幾年來歲月給他帶來滄桑,他手指早已沒有了血色,手指頂部還留有前幾天留下的凝固的血跡。每天他都要納鞋底,往里面粘上點黃黃的油水和膠水,所以,他手上總是會有一點油和膠水的混合味,有點刺鼻。他的手里,總會拿著一把銳利的錐子,用力往鞋里一扎,鞋底就會有缺口縫線,久而久之,老人家手指中不經意地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傷痕。指甲會和黑色底基產生“化學反應”,指尖總會留下粉末狀的黑色。
我曾心里暗笑他的手的不足與丑陋,與自己的手相比,真是天壤之別。唉,我現在想想,那時真是太聰明了!
一天,我經過鞋攤,看見一位年輕,脖子上戴著金項鏈的年輕人站在旁邊等著叫出租。這時,一個乞丐可憐巴巴地走過來,搖著手中的碗,哀求狀地說:“好心人,行行好吧!給我口飯吃吧!”年輕人冷笑了一下,愛理不理地揚長而去。老人凝視著他,之后,用黑而瘦小的右手從鞋攤的一個架子上取下了一個小罐子,外殼的鐵皮有點生銹了。他用手緊緊地握蓋子,往上一拔,里面有許許多多白花花的一元硬幣,折射著熠熠的光茫。他板著粗糙的手,一個一個拾著硬幣,嘴里呢喃著什么。過了幾分鐘,老人抓了一大把硬幣放進乞丐的碗里,不知多少。乞丐感謝著鞠躬,連聲說道:“好人,好人!”老人拍了拍乞丐的肩,揮揮手示意他不用謝,又用手開始補下一雙鞋了。這時,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從未有過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幾年了,老人依舊補他的鞋,幫助別人。我很敬佩他那雙手,因為那雙手里有干一行,愛一行,熱愛工作的釘子精神,更有關愛他人,助人為樂的奉獻精神。那雙手是真正意義上的雷鋒之手,他用那雙手編織著人間的一份暖暖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