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怪老頭

王浩是本市一家超級商場地下車庫的保安，平時工作很清閑，無非就是定時巡視，看有沒有可疑的人物，再就是指引車輛進入空著的車位。

這兩天，他發現有個五十來歲的老頭總是在車庫里轉來轉去。一開始，他把對方當成了迷路的人，還好心上前給他指路。誰知老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就走開了。

再次巡視時，王浩又在另一個停車區看見了那個老頭。他雙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踱著步，不時停下左顧右盼一番，看那架勢，倒像是什么大領導在視察工作。這讓王浩心里犯起了嘀咕，該不會真是什么領導跑來微服私訪吧？

他急忙整整制服，抖擻起精神，殷勤地迎上前去：“老人家，您是不是不記得車停在哪兒了？”

老頭又看了他一眼，這回說話了：“我沒開車。”聲音中氣十足，還透出幾分威嚴，一聽就是習慣了當領導的口氣。

王浩不敢怠慢，繼續賠著笑臉：“那，您是不是要去商場？電梯在這邊……”

他話還沒說完，老頭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就隨便溜達溜達。”

王浩一愣，朝周圍看了看，這種陰森冷清的地下車庫，怎么看也不像是適合散步的地方。他更懷疑這老頭是上頭派來考察自己工作態度和方式方法的，自己要是硬把他攆走，說不定在下次例會上，他就變成了對客人態度惡劣的反面教材。

“老人家，馬路斜對面就是公園，那里植物多空氣好，不如讓我帶您到那里去溜達？”說著，王浩就打算上來攙扶那老頭。

老頭卻急了，梗著脖子把他的手一甩：“我高興在哪兒溜達就在哪兒溜達，你管得著嗎？去去去，誰要你多管閑事？”

見他惱了，王浩不敢亂來，只得賠笑道：“這里車多，經常出出入入的……”

“我又不是沒長眼睛。放心，被撞上是我自己倒霉，絕不賴你。”老頭瞪了他一眼。

王浩趕緊打圓場：“不會不會，老人家您福大命大，哪會被撞上？好吧，您繼續溜達，我就在那邊的保安室，有什么需要盡管招呼。”

老頭“哼”了一聲，踱著方步走開了。

王浩悄悄擦了一把汗，自覺剛才的態度和處理方法都無懈可擊，就算老頭是來暗訪的，也抓不住什么把柄，于是就到下一個停車區繼續巡視去了。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老頭已經不在這個區域了，王浩也松了一口氣。誰知第二天同一時間，他又在另一個停車區撞見了這個老頭。老頭正打量著車庫角落里的一扇小門，那扇門是從外面鎖上的，用的還是舊式的鐵鏈和大鐵鎖，王浩知道那是個廢棄不用的小儲藏室，卻不知道老頭怎么會對它產生興趣。

就在他琢磨這件事的時候，忽然發現那老頭伸手掂量了一下鐵鎖，然后四下瞧瞧，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就向鎖上砸去！

王浩大吃一驚，急忙喊了聲：“你干什么？”趕緊向前跑去。

老頭回頭看見他，把手上的磚頭一扔，便朝著另一個方向逃走了。別看他一大把年紀，跑起來卻是飛快，王浩追出地下車庫，發現老頭早已消失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他只得悻悻地走了回來。

走在路上，他越想越是奇怪，老頭為什么要砸儲藏室的鎖，那里面根本就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呀？

為了確認這一點，王浩特地回保安室拿了鑰匙，開了儲藏室的門進去查看。長時間沒打開的儲藏室里有一股難聞的味道，人一走進去就灰塵四溢，嗆得他連連咳嗽，急忙捂住了口鼻。

除了幾張破椅子、兩根裝修后多出來的爛木頭，儲藏室里什么都沒有。這讓王浩更加好奇，那個怪老頭，究竟想在儲藏室里找什么？

二、秘密

之后有好幾天，王浩都沒再遇見那個怪老頭。有天輪到他值晚班，他到整個車庫巡視了一圈以后，見夜已經深了，就躲進保安室打起了瞌睡。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聽見有人在敲窗戶，王浩抬眼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跑掉的怪老頭。

這么晚了，他又來干什么？王浩疑惑地打開窗，老頭一本正經地向屋里看看，隨即把視線移到了他的臉上：“小伙子，你應該有那個房間的鑰匙吧？”

王浩茫然地點了點頭。

老頭極威嚴地點了點頭：“那就好。你把鑰匙拿上，跟我來。”說完，也不等王浩回答，已經昂首挺胸地轉身向前走去。

王浩有些哭笑不得，看這老頭理直氣壯的樣子，倒像這地下車庫是他的。不過，他也的確想弄清楚這老頭在弄什么玄虛，于是拿了儲藏室的鑰匙，就追了上去。

老頭已經背著雙手站在了門前，看見他來了，便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年輕人要有拼勁，你看看你，動作比我這個退休的人還慢，難怪只能當個小保安。喏，打開。”這邊教訓了王浩，那邊就向著儲藏室的門一努嘴，命令王浩去開門。

王浩卻不動彈，聽老頭說他已經退了休，自然就不會是下來視察的領導，他也就沒開始時那么怕他了：“老人家，想讓我開門可以，不過你先得說清楚，你為什么要進去？”

“干什么？想進去看看還需要理由？”老頭對他一瞪眼。

“做什么事總得有個理由不是？再說這又不是你家的地方。”王浩聳了聳肩。

老頭氣了，指著他的鼻子蠻不講理地開口：“我就是想進去看看，你少說話多做事就對了，快去開門！”

王浩雙臂向胸前一抱，慢悠悠地回答：“你不說清楚，我就是不開。不但不開，明天我就把鎖換成高級防盜的，省得有人老惦記。”

老頭憋紅了臉，瞪了王浩許久，才終于開口：“你真想知道，就發個毒誓，如果把我告訴你的事情泄露出去，就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王浩嚇了一跳，什么重大的秘密值得發這樣毒的誓？不過事已至此，老頭的要求反而進一步勾起了他的興趣，發誓就發誓，反正他也不信那玩意兒會真的靈驗。

王浩按老頭說的指天對地發了毒誓，老頭這才向四周看了看，神秘兮兮地從貼身的內衣口袋里取出一個小布包。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里面卻是一張折疊成正方形的紙，紙角已經有些泛黃，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老頭鄭重地將紙展開，原來是一張建筑平面圖。王浩覺得有些好笑，情不自禁地就笑出了聲，沒想卻招來了老頭的一個白眼。

“這張圖，你能看懂不？”老頭考驗似地問。

王浩努力抑制住笑容：“不就是張平面圖嘛，做工程的誰沒見過，有什么稀奇？”

老頭又不高興了：“你懂什么，看清楚點，這是哪里的平面圖？”

王浩對著圖紙端詳了半天，忽然想起老頭這幾天來的反常舉止，不禁遲疑地開口：“難道，是這里……”

老頭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指了指圖紙上一處做了標記的地方：“看到這標記了沒有，這里頭可是有秘密的。”

那被紅筆加粗的地方，從圖紙的位置上來看，的確像是在儲藏室里，不過王浩還是摸不著頭腦：“不就是畫圖的人隨便標記了一下嗎，能有什么秘密？”

老頭嘆了口氣，有點恨鐵不成鋼地瞅著他：“笨！這樓是什么時候建的，知道不？建這樓的時候，發生過什么大事，知道不？告訴你，如果找到這圖里所標記的地方，那可是一筆大數目。”

王浩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還想繼續追問，老頭卻已經慎重地把圖紙又疊好，藏回了懷中，然后開口：“話我只能說到這里，不明白的自己去琢磨。你先開門，讓我進去看看再說。”

看就看唄，反正什么都沒有。王浩打開了儲藏室，老頭完全不嫌棄里面的灰塵，兩眼炯炯地四處查看著，最后在靠墻的角落里停下了腳步，用力跺了跺腳，然后點了點頭，沖王浩意味深長地笑笑。

王浩盯著他腳下的地面看，不過是普通的水泥地，能有什么秘密？但老頭卻好像已經心滿意足，哼著小曲走了。

三、尋寶

一回到家，王浩就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上網。他工作的超級商場所在的大樓是五年前建的，既然老頭認為秘密是在儲藏室的地下，那他所說的大事肯定發生在大樓打地基的那段時間里，他很快就查到了準確的時間——五年前的四月中下旬。

接著，王浩開始檢索那段時間里，本市所發生的所有新聞。忽然，一個大標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金店遭搶，三千萬珠寶不翼而飛！”

他的心臟猛地一跳，急忙看新聞的內文。被搶的是家老字號金店，就在商場斜對面的那家公園旁邊。據新聞上說，兩名持槍劫匪帶著價值三千萬的珠寶匆忙逃走，警方及時趕到攔截，并在附近的建筑工地里與劫匪展開了槍戰。最后，劫匪試圖突圍時被當場擊斃，但他們搶走的珠寶卻下落不明，再也沒有找回來。

王浩覺得有些口干舌燥。“附近的建筑工地”，那不就是自己工作的這幢大樓嗎？既然珠寶不在劫匪的身上，一定是被他們藏了起來。難道怪老頭所指的“大數目”，就是這批不見了的珠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王浩盯著那段舊新聞，在心里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看怪老頭昨夜的舉止，應該已經認定東西就埋在儲藏室的地下，但他當時卻沒有點破，估計是想等自己不在的時候獨自去挖出珠寶。自己的優勢就在于掌握著儲藏室的鑰匙，不過如果讓怪老頭搶先一步，帶齊必要的工具趕去的話，那把破鎖根本就不再是問題。

不行，自己得趕緊弄把電鉆，趁今晚值班的時候再去一趟儲藏室。就算弄錯了，反正也沒有人會注意那個地方，之后再悄悄用水泥把洞填上就行了。

被這批失落的珠寶弄得心癢難耐，王浩雖然一夜沒睡，卻毫無困意，當即備齊了所有的工具。等到換班時間，為免惹人懷疑，他拎著裝工具的旅行袋先去了儲藏室，把工具放進去鎖好門，這才去保安室簽到。

好不容易等到十點多鐘，商場已經打烊，估計不會再有什么人進出車庫，王浩立即跑進儲藏室，拿起電鉆對準之前怪老頭跺腳的地方鉆了下去。

開始他還怕被人發現，鉆兩下，就停一停，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確定沒人才接著鉆。到后來，想發財的欲望戰勝了一切，王浩開始加大了馬力，一個勁地向下鉆。

直鉆了一米多深，仍然什么也沒有發現。王浩不禁有些泄氣，該不會是找錯了地點吧？畢竟是五年前發生的事情，而且既然劫匪都已經死了，老頭手上的那張圖紙又是從哪來的呢？

他越想越不對勁，正想罷手，忽然有人推開了儲藏室的門，大聲道：“你這小子，竟然瞞著我來挖秘密！”正是那個怪老頭。

王浩氣不打一處來，把電鉆一扔，站起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什么秘密？這下面什么都沒有！”

老頭向他挖的洞瞧了一眼，臉上現出輕蔑的表情：“外行就是外行，這么淺的洞，能挖出什么來？”

王浩這回沒有輕易相信他：“再說了，誰知道你從哪里弄來的圖紙，憑什么就認定是這個地方？”

老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知道我是誰嗎？”

王浩翻了個白眼：“不知道。”

老頭指著自己的鼻子，驕傲地開口：“告訴你，這幢大樓，當時就是我的公司承建的。那時候，我幾乎吃住都在工地上，你說，還有誰能比我更了解它的結構？”他又一指王浩挖的洞，篤定地道，“告訴你，圖紙上標記的地方就是這里，絕對沒錯！不信的話，你繼續鉆，咱們走著瞧。”

聽他說得如此肯定，王浩不知不覺地松了手。人不可貌相，原來這老頭竟然是土建公司的老總，既然他當年就在工地上，說不定正好看見了劫匪跟警方對峙的場面，又碰巧知道了他們藏珠寶的地方。

不過，當時他為什么不偷偷挖出來呢？王浩心中又涌出了一個疑問，但轉念一想，說不定當時警察搜查得比較緊，所以老頭沒有機會轉移珠寶。而且，記得新聞上說，當時這幢樓的建筑工期很緊，基本上都處于趕工的階段，再加上被這案子擾亂了原先的進度，警方解禁后更是日夜開工，結果很快大樓就建了起來……老頭再想找出被藏的珠寶，那肯定是難上加難了。

他越想越是興奮，立即又甩開膀子干了起來，老頭不停地在旁邊指揮他“深一點，再深一點”。

不知鉆了多久，終于突破了水泥地基，踩到了松軟的泥土上，。王浩頓時激動起來，用力擦了把汗，把電鉆開到最大，“突突突”地鉆了下去。這比剛才鉆水泥省事多了，他正高興，忽然感覺又碰到了一層堅硬的障礙物。

最開始他還擔心是不是碰到了珠寶，急忙停手，但扒開泥土一看，竟然還是水泥。王浩氣得想罵人，抬頭看看，自己已經鉆了兩米多深，現在停手感覺有點可惜。

“再鉆一米，頂多一米。”他在心里念叨著，繼續鉆了下去。

腳下忽然一陣搖晃，王浩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地面就整個塌陷了下去，他連人帶電鉆，跟著泥土和水泥塊一起，飛快地墜落。

這下面怎么是空的？王浩滿心疑惑，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重重地撞上了什么堅硬的東西，全身上下疼得要命。

“轟隆隆！”耳邊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王浩勉強睜開眼，一列地鐵呼嘯著從他眼前掠過。車窗里，離他最近的一個男人吃驚地看看他，又抬頭向他落下來的地方看看，張大了嘴巴發不出聲音。

下面竟然是地鐵站臺！王浩錯愕極了，忍著劇痛翻了個身，一眼就看見了自己掉下來的那個漆黑的洞口，像是怪物的嘴，正向他發出陰險的冷笑。

四、豆腐渣

躺在醫院里的王浩一五一十地說出了自己所經歷的事情。

聽了他的敘說，前來問話的兩個警察意味深長地對視了一眼，其中之一再次問道：“你說是個拿著地下車庫平面圖的怪老頭，告訴你只要向下挖就能找到珠寶？”

王浩立即點頭：“你們可以去查。他說這幢樓就是他們公司五年前承建的，聽口氣他應該還是個負責人，只要你們把那家公司負責人的照片拿給我，我一定能認出他來！”

另一個警察像看神經病一樣望著他：“價值三千萬的珠寶？”

王浩降低了聲音：“我知道是我太貪心，有了珠寶的線索，我本來應該向你們報告的……可是現在我什么都沒挖到，你們應該不會抓我去坐牢吧？”

年長的警察一臉嚴肅：“那要看情況。我們要先去調查一下，看你所交代的情況是否屬實。”他向另一個年輕點的警察點了點頭，兩人合上筆記本，站起身來。

“我說的全部都是實話，相信我！”王浩對著兩人的背影有些絕望地叫道。現在自己所有的希望，全在他們的身上，如果他們找不到那個怪老頭，自己可就麻煩大了。

王浩在醫院里躺了半個月，整天提心吊膽，不知道這件案子調查得怎么樣了。這天，他剛吃過早飯，正想翻翻護士送來的報紙，一抬眼就發現上次那兩個警察一前一后走了進來，嚇得他手一抖，報紙掉到了地上。

年輕警察撿起報紙，笑嘻嘻地遞給了他：“你已經看到新聞了？”

“什么新聞？”王浩迷惑不解。

年輕警察打開報紙，把頭版指給他看，標題是《豆腐渣工程險釀大禍，利欲熏心者難逃法網》。里面講的是五年前承建某大樓的某公司負責人為追求高額利潤，加快工程進度，不惜在打地基時偷工減料的事。那座大樓無論是地基深度和水泥標號都沒有達到工程質量的要求，但某公司賄賂了工程驗收人員，使得該大樓能正常交付使用。結果，不久前有市民竟然打通了地基，掉落到地鐵站臺，這才使豆腐渣工程得以曝光。目前，相關責任人正接受調查，他們將難逃法律的制裁。

王浩看出來了，那打通地基掉下來的某市民就是自己，想不到自己誤打誤撞竟揭發了這么一件大案。還好新聞里沒提自己為什么要打通地基，這讓他稍微松了口氣，可是，這跟怪老頭和那三千萬的珠寶又有什么關系呢？他疑惑地望向那兩個警察。

年長的警察終于開了口：“你所說的那個怪老頭，我們已經找到了他。五年前，他的確是這項工程的負責人之一，并且也了解這件事的內幕。不過，他自從兩年前退休后就有些瘋瘋顛顛的，據他家里人說，他壓力一直很大，卻又不肯對任何人說。最近因為知道新開的地鐵線從這幢大樓的地下通過，他就更加反常，有事沒事總偷跑出來。他的老伴說，還曾經聽到他在夢里念叨：‘這要是通了可不得了，這可是一筆大數目。’我們認為他是受到良心的責備，知道這幢大樓的地基本來就淺，現在又通了地鐵，地質結構相應也會受到影響，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出事故，這才放不下。他在圖紙上標注的地方，經過專家的評估，是最容易發生塌陷事故的區域。結果你尋寶的行為歪打正著，把這個工程的缺陷暴露了出來，現在專家正在論證最佳的解決方案，而應該受到法律制裁的人也正在接受調查和審判。”

王浩呆了半晌，終于忍不住問：“可是……那老頭明明跟我說，那里隱藏了一個大秘密，跟五年前發生的大事有關。我上網查過，五年前大樓打地基的時候，所發生的大事就是那件劫案呀！”

年輕警察丟給他一份陳舊的報紙：“你太性急了，沒有看到珠寶劫案新聞旁邊的那條吧？”

王浩拿起那份報紙，頭版正是讓自己躺進了醫院的那條重量級新聞，再向旁邊望去，用稍小一號的字體還印著另一條新聞：“本市某中學在建的教學樓忽然倒塌，造成七死十九傷，事故原因正在調查。”

年長警察嚴肅地說：“這才是那位老人所說的大事件。倒塌的樓雖然不是他們公司承建，但同樣是因為偷工減料才出事的。這件事一直壓在他的心上，讓他極度害怕自己參與建設的這幢樓也發生事故，所以神經失常的他才會有你說的那些怪異舉動。誰知你卻誤會了他說的話，陰錯陽差地揭發了這個秘密。”

王浩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年輕警察接口道：“而且，如果你接著看兩周之后的新聞，就會發現那件案子早己告破，失物也已經被找到了。”

王浩擦了擦頭上冒出的冷汗：“那、那你們會不會再追究我的責任？其實……其實我也算做了件好事，對吧？”

年長警察嚴肅地盯著他：“刑事責任可以免于追究，但民事責任卻難以逃脫，你必須跟商場協商賠償的事情。年輕人，記住，天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以后別再做夢，腳踏實地、誠實勞動才是正事。”

“是是是。”王浩急忙點頭。有了這次的教訓，他還敢不聽警察的忠告嗎？不過，想想自己這次童話般的經歷，他深刻認識到，豆腐渣工程還真是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