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很少談他小學時的事，有一次兩杯下肚，競然不知不覺的說開了……

爸爸的小學啟蒙是在鄉下他外婆家。木板搭在泥磚上，就是課桌；那條凳，又窄又不平。一、二年級二十來人，在相鄰兩個房間，由一個漂亮的女老師上課。爸爸說，課堂情節沒什么印象，但她手里提的那個鬧鐘還依稀記得；還有一次，一個同學上課時哭著喊媽媽，原來拉肚子拉在褲襠里了，這至今還是他們之間的笑話。

爸爸說，他們那時的課間活動，也還不少。左腳小腿擱在右腳大腿上玩“斗雞”啊；在操坪堆著的稻草上來回地翻筋斗啊；還有竟將同學綁在門前樹上的，任他“哇哇”大叫。

兩年后，爸爸搬到了新的學校，每天要走較遠的路，偶爾碰上拖拉機，為偷懶爬車，常摔得臉青鼻腫。放學后，鄰村的小孩經常打架，大群小孩遠距離擲小石子，在爸爸的記憶中似乎不曾有人傷得厲害，但頭上起疙瘩、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倒是常有。

爸爸讀小學時，用的是煤油燈，有時在床上看書，常將蚊帳熏得漆黑。爸爸說，那時候沒有電視，很少的書籍，連環畫是最他愛看的了；常常為了看一場電影要趕上一兩個小時的路程，甚至連鄉下唱的老戲、皮影戲也不放過。那時候沒什么吃的，爸爸告訴我，爺爺從城里帶回家幾個蘋果，讓他高興了好久，那遺留在帆布袋里的蘋果香味讓他至今還在回味。

自上學開始，爸爸每年都參加“雙搶”勞動，那時候是大鍋飯，靠勞動拿“工分”。他插秧老是將秧苗的蔸弄彎，并且插在田里的秧苗不整齊，常常被“耙”掉重來，為此十分懊惱。如今，看到人們站在田埂上拋秧苗，根本不講究排列整不整齊，爸爸很是感慨。爸爸還說，夏天騎牛背是很愜意的事情，當然要騎的是溫順一些的水牛，上黃牛的背得有些膽量。

爸爸的小學生活，雖然離我太遠，但我覺得，那真的很有一番風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