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昏黃的陽光沐浴著整個小城,淡淡的輪廓映出了人們無盡的疏離與冷漠,溫暖的光圈悄無聲息地散落在你寄給我的信箋,信上的字跡已在我的瞳孔中無限的放大,任其在腦海拼湊似曾相識的臉。依舊年輕的容顏,仿佛在訴說著對你的思念。我無言,沉默收拾一塊塊溶化在手心的拼圖碎片,帶著它們沉陷在回憶的渦旋。你還是不顧一切地放開手,讓我留在這座小城中無盡落寞。我與你拉扯,死死擒著你的衣角不讓你離開,你也僅僅是鄙夷地看著我,眼里就只剩我苦苦的哀求。對于我的卑微,你還是無動于衷,毅然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嵌進殘陽里。我無法相信,相信你已不屬于我的事實,盡管外套上還有你淡淡的體香,可連它也在嘲笑我的所有,包括破碎不堪的記憶。
我愛你愛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卻在塵埃里找不到曾經開花的痕跡。
我依然可以想象你給我寫信時的樣子。你會從四樓下來到街對面的文具店里買上一疊略帶香味的方格信紙,就像我現在寫的這種,你還會順便到前面路口買上兩杯燒仙草。因為你很懶,懶到不愿下來寧可宅在家里。在回家的路上,你會給裁縫店老板的女兒遞上一顆奶糖,向她露出你自信不已的齒貝,剛剛好,八顆。繼而你穿過骯臟的小巷,坐在樓后的草地上開始構思該怎樣下筆才好。
你相信么?我從未停止過不再注視你,就如同你從未停止過給我寫信般堅定,雖然我在回你的信上總是寥寥數語。每次收到你的來信,我總可以在信封的背后找到你留下的話:不管我們之間怎樣改變,只要你帶著回憶出發,就可以找到曾經迷失的自己。SUN。對。你的英文名字就是SUN,這個氤氳迷離的世界里唯一的SUN,在我這顆小行星里發光發熱,溫暖著我整個冬季,告訴我回憶才是破碎最完美的解釋。我緘默不語,繼續微笑地看著你早已笑靨如花的臉,你那多情的眸子猶如一泓春水般深沉。我便輕輕踮起腳尖,用柔軟的嘴唇撫平排滿了睫毛的眼瞼。
這便是我與你相遇的全部經過。此后,我會帶著回憶出發,來懷念在我生命中如同過客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