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過江南,可是聽過太多煙雨蒙蒙的橋段,那些個青石板,飄搖的碧波水草,和撐著油紙傘,走過小巷,穿越寂寞的姑娘;抑或是弱柳扶風,水波畫橋,裊裊云煙飛過的美麗景色;還有那沾滿晨露的花瓣,剪斷春風的燕子,這些細微卻美好的事物都讓我想到了江南.
是否真的會有一座靜默的石橋,停留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淺淺吟唱著過去的記憶。水波里冒出的味道,摻雜著春日的芬芳。是不是有橋上小亭里,立著一把油紙傘,有一個輕紗衣的姑娘,眺望著遠處的微波,任風兒吹進伊人夢里。如果說,小橋下,流水邊,有散落的碎花,偶然泛起陣陣漣漪,是風吹過的痕跡。還會有返家過客,感嘆流年,曾經所戀,花落誰家?把流失的光陰稱作“跫音漸遠”……
那篇流落江南的美麗故事,是不是這樣展開?他和她在流水上離別,他們執手凝噎,相顧無言。岸邊還有垂柳,她折下柳枝,輕放在那搖蕩的小船上,期待柳絮紛飛時,他就可以回來。他走后,她是否就不再回首,坐在了那個可以等待和遠望的小樓上,小軒窗,綠紗簾,她等到楓葉飄落,等到云雁北飛。
還會有多情的詩人,一壺濁酒,喝盡愁滋味。醉里誦詩,把一片落紅,一溪流水,一個背影,都唱成飄渺的煙霧。他們因風聲燭影寂寞,因人去樓空傷懷,因滿庭蝴蝶相思。他們在春意闌珊里戲說紅塵鬧;他們在夏日濃烈里感嘆春意了;他們在秋聲蕭瑟中空作斷腸曲;在冬雪皚皚里恨韶光。他們尋尋覓覓,讓景色因心情詩情畫意了起來。
我臆想的江南,有成座古樸溫柔的小鎮,那里有游戲蓮葉間的人們。晨光熹微時,人們會踏著小船,迎著涼風,開始簡單快樂的一天。日光下的江南小鎮,凝視著紅掌輕波的鴛鴦,和石縫中鉆出的黃花。她從炊煙升起看到夕陽輕下,直到暖暖的街燈亮起,一兩顆淡薄的星星鉆出,就開始安然入睡。而小鎮的燈火,相繼點亮了,照在拽著媽媽衣袖的小女孩身上,照在皺紋都笑開了花的老人身上,照在了所有人的心底……
我心中的詩意江南,也有這樣的畫面。濃墨淡描的灰黑色里,開出了幾朵殷紅的荷花,和綠的動人的荷葉,隨清風微微搖擺。晶瑩剔透的露珠,抖落在層層疊靠的花葉間,最后恬恬地落入水里,驚了水中嬉戲的魚兒。等到風輕水靜,池塘里的一切都張開了笑臉,把最燦爛的美麗向白云展露著,讓云朵都做了一個美麗的夢。
江南是一縷溫潤的風,輕輕地打在了我的心上,讓我在胡亂猜測她的美的時候,醉在幻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