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夜,剛剛才能被叫作夜。夜得不深,人也沒有全部安靜,街上還溜達著無聊的人,在說著無聊的話。不知道是否打擾了樓上的你。我走得倦了,就倚在街轉角。月亮正在努力向上爬,想要證明,這是夜。我想,等到月,越過頭頂,我就走。
前面的一個十字路口,那家新開的超市正熄了燈,整幢樓就想一只方形怪獸。我眼睛近視得很了,它又熄了燈,我已經看不真切了。這影象絕沒有六年級時,我從三樓教室的窗邊看得清楚。那樣看去,清楚得讓人發(fā)神。而你是不知道的,你只看到了我走了神,就說“干嘛發(fā)愣啊?是不是失戀了呀?”我那時是又氣又好笑的,莫須有的存在,還有得與失的意義嗎?
這是你跟我說的第一句話。佛說,這是緣。
夜,還好。對面的拉面館老板正在關門。我現(xiàn)在沒帶錢,但也不知道餓不餓。如果有一元硬幣的話,我倒想拋一個,正面向上是餓,反面就不餓。這很有趣,比那時只猜正反面有趣得多了。但一個人玩得多了,就沒了趣味。那時,你愛猜正面,我就只有猜反面。也不知誰嬴的多但我記得坐在對面的你,笑了很多次,以至于讓我想起這一段,記住的都是你無聲的笑。是了,記憶是無聲的!
這是你跟我玩的一個游戲。佛說,這是緣。
月亮還在向上爬,雖然它以取得了很大的成績。我的影,向身體里縮了很多,也許困了。但我不困。因為記憶跑到那個胡同里了。那個胡同,連著家與學校。那個胡同,有個豬圈,散發(fā)著濃重的糞味。那個胡同,我已經很少走了。我總在想,在那個胡同里,是不是還有個“我”和“你”,面對著面,說著無聲的話......那個“我”打了你一巴掌......在記憶了,我已經聽不到聲音!
這是我忘不了,也不敢忘,也不想忘的事。佛沒說這算什么。
那時我六年級,我們是同學......
那時我什么都不懂,卻好像什么都懂......
那時,已成記憶......
現(xiàn)在?,F(xiàn)在,月,已越過頭頂,我正起身,再次抬頭看一眼那扇從未打開的窗,我,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