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夏淺淺和李思怡并排坐在校籃球場欄桿。
中考完畢后的初三生果然是最幸福最快樂的呢。
“思怡。”
“嗯?”
“在想什么?”
“想中考前的一些事情。”
夏淺淺沒有再說,然而思緒卻回到了中考前的那些時光。
又是一年風起時,而心境卻不同了。
沒有了前些日子的緊張和壓抑,沒有了特殊時期的煩悶,刻苦。曾經那些討厭的書本,老師,學校,此時卻又可親起來了。
那時的五月,內心的壓抑排擠了陽光。
“淺淺,走吧,放學了呢。”思怡走過來,敲敲發呆的淺淺。
“嗯……”夏淺淺依舊沉浸于窗外的景色,不愿回顧一眼。
“拜托您老人家,請您不要用15°角仰望那覆蓋著臭氧層的天空。無論是從我聲音的傳播速度傳播角度還是傳播面積您都應該聽得到,而不是……”
“可以了。停止。”夏淺淺回頭。“走吧。”
“天啊。”李思怡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五月,五月了唉!七月就中考了,您怎么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啊。您,還去不去一中!”
“學是要去的,呆也是要發的。”淺淺緩緩吐出這么一句話。
“若二者不可兼得,則取學而舍發呆也。”李思怡一臉篤定。
“錯。取發呆而舍學也。”夏淺淺已收拾好書包。
“我的天啊,您發燒否?!”李思怡一臉慌亂憤慨,“大難臨頭了您還有心情泄氣?!”
“學了這幾分鐘也沒有什么用,發發呆或許可以護一護我這500°的近視。”夏淺淺淡笑,“走吧。”
李思怡不再反駁,安靜地牽起夏淺淺的手,離開空蕩蕩的教室。徒留一剛關上還來不及停止的電風扇不斷轉動。
陽光好刺眼,刺得人想流淚,莫名的感覺憂傷。
然而廣播里所播的《晴天娃娃》曲調卻活潑,虛構出一種繁華肆意的氣氛。類似那種,太多奇跡的童話。
正值放學,走廊上喧鬧異常,談天說笑聲不絕于耳。
而這層樓卻空空蕩蕩,走廊上幾乎空無一人。偶爾幾個人單獨疾步走過,行色匆匆。帶著些寂寥成分,與喧鬧形成鮮明對比。
原因很簡單,這層樓都是初三年級的教室。
繁華中的寂寥大抵就如此。夏淺淺想。不由感嘆:“為什么一到初三就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了呢?畢竟離畢業還有那么段時間。”
“夏大才女別感嘆了,您是初三學生,既不是詩人也不是初一新生。您難道還意識不到時間的寶貴么?”李思怡一臉痛心疾首,“您想些數理化難道會要您命么?”
“你最近怎么跟深閨怨婦似的。”夏淺淺嘆息。
我要是深閨怨婦就好了!就不用中考了!就不用背歷史了,就不用補數理化了……”
“夏淺淺,李思怡,都幾點了怎么還在這里閑聊?有這點時間不如做做題。”凌空一聲怒吼,夏淺淺知道大事不妙了。
抬頭一掃,果然,班主任一臉嚴肅的站在面前。
“劉老師……”李思怡試探性地叫出聲。
夏淺淺臉色暗淡下來。隨后離開走廊。
李思怡跟出去。
老師依舊絮絮叨叨。
走在路上,李思怡刻意制造出來的快樂氣氛瞬間煙消云散。
一路上兩人相視無言,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也不想說什么。
然而時間的腳步并未停下。
離中考還有45天!
離中考還有44天
……
離中考還有3天!
緊張不言而喻,幾十天前有人用不透明的書殼嚴嚴實實包好的參考書,書皮外面裹上大部頭小說的外套封皮或是漫畫甚至是言情小說武俠小說。然后課后故作郁悶:“我買了這么多言情(武俠)都沒地方堆了,怎么辦?”抑或是“晚上查寢查的好嚴,害得我只好打電筒看小說,雖然熬出黑眼圈,但總算看完嘍。”末了添一句“你看不看,真的好好看。”得到對方鐵定的肯定回答后又一臉惋惜,“唉,那么忙干什么,多好的書都不看,多可惜……”鬼都知道這人百分百熬夜做題云云。
然而最近看不見了,大概是沒有必要欲蓋彌彰了吧。
有一個人還在表演著,大家起初也很配合,后來就無視了。
后來他果然報考藝術生學表演,并且考得還不錯。
如今又是一年風起時,站在操場,內心卻在中考暴雨的打擊下成熟,帶著歷練過的燦爛的微笑。堅毅的眼神,是內心的寫照。
回想曾經那些可愛的記憶,午后的下課時光,大家相伴凝望,看著欄桿上的蜻蜓沐浴在陽光下,仿佛愜意的忘卻了前進。